正午回顾|李翊云:写作的两种野心(3)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正午:您会教学生文学技巧吗?
李翊云:我不怎么教文学技巧,我会这样做,我会对学生说,这些东西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我教他们的更多还在阅读。

正午:在国内,由于创意写作这个学科在高校里建立的时间不长,不仅有很多声音在质疑“写作是否可以教”,还有很多声音认为,但凡拿到创意写作学位的人,他们的作品里必定留有文学技巧的痕迹,您怎么看待后者这种观点?
李翊云:首先,发出这些声音的人大多并不知道这个学科是什么样的,在我看来,这会是没有证据的一个结论,只是想当然。在美国,也有很多人持这种观点,有一种提法叫“工作坊小说(Workshop Story)”,我当年听到这个词就感到很惊讶,我在想,我们上学的时候,有各种各样的作者,各种各样的书,可能有这么五个学生,他们写“工作坊小说”,但是也有二十个学生,写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事实上,我觉得大家总是说“工作坊小说”是因为他们看到的小说或许不是最好的小说,他们凭什么就认为那可以代表作家工作坊呢?事实上,在美国有创意写作的传统,虽然不能说是全部,但大多数作家都接受了作家工作坊的训练,但每个作家的风格都很独特。比如说朱诺特·迪亚斯(Junot Diaz),他写的作品和我的是完全不同,而任璧莲(Gish Jen)和我写的也完全不同,所以我认为文学技巧——中文叫“文学技巧”,英文叫“Crafts”——这个东西在创作中是个微乎其微的东西,如果读者只看到文学技巧,或许是他们没有读到好的书,或许就是他们想当然了。
正午:会有不少人将技巧和一个人的才华联系在一起?
李翊云:对。事实上技巧很好掌握,我会鼓励我的学生写“不讲究精致的小说(Messy Story)”,不需要中规中矩,不需要整齐划一。你写的这个小说,很多时候就像生活一样,很多东西并不具备意义,也并不是每个蝴蝶结都必须结住,我教过两个年纪比较大的中国写作者,他们会说小的时候接受的教育是,前半部分要精心设计好主旨,然后到关键的地方,打一个蝴蝶结,我就觉得这样的小说没什么意思。
正午:我的朋友和我都感慨现今的短篇小说有一种模式,我们戏称其为“不了了之”的模式。举个例子,我的作家朋友顾湘现在住在乡下,她有一天出门,恰好看到两个青年男人在河边商量如何把鱼钓上来,他们想了很多方式,五花八门的,但最后说:“太麻烦了,我们还是不钓了。”我们在想,如果我们为两个人物加上他们各自的小传,含在这个叙事结构里面,小说尾声描绘他们的背影之外,还描绘他们所在的这个中国乡村的景象,那会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纽约客风格”的短篇小说,也是现在中国年轻写作者奉为偶像的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的小说,您如何看待此类短篇小说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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