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

2023-04-26 来源:飞速影视
「本文来源:长江日报」
□ 周劼
盖尔曼每周开设研习班,费恩曼跑去旁听,盖尔曼开篇说道,我不过是重复去年曾经做过的讲演。费恩曼一听马上起身离开。盖尔曼接着说,现在他走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真心要讲的东西。
学生们跑去加州理工学院本意是朝圣,却看到了神仙打架、圣人相杀,这两位物理系大门上的左右门神已然人情翻覆似波澜,见面无语恨意多。
费恩曼、盖尔曼两人从1955年开始在加州理工学院同事,直到1988年费恩曼去世,一生可谓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年轻时还曾在量子场论等领域密切合作,如今老来却“见多情易厌”,只能让旁人感慨,友谊的小船易翻,同侪的玻璃心易碎。
两人的微妙关系一直是传记作者们喜欢挖坟的好题目,从蜜月到冷战,从“小两口”同仇敌忾捍卫加州理工学院粒子物理的巅峰地位,到“老两口”互相拆台鄙视彼此工作的白费蜡,似一部科学恩怨情仇的大片。但真要说起互厌互憎源自哪些具体事因,倒“一部二十四史,不知从何说起”。扯来扯去,大家公认心结上有两根“心头刺”。
一根刺是诺贝尔奖。加州理工学院有教授得诺奖的传统,也有“教授们对诺贝尔奖的竞赛就像美式橄榄球一样热烈”的传统。物理系谁是老大,诺奖上见。盖尔曼先后提出强力八重态、夸克模型,乃至量子色动力学,都是诺奖级别的工作,他得诺奖实至名归,只看时间,所以从1963年开始,每年10月末美国物理学家协会开年会,大家总有一个不变的碎碎念:“盖尔曼今年会不会得奖。”
可是,1965年获奖的是费恩曼。费恩曼发明了“费恩曼图”来直观解释量子电动力学,这种看似涂鸦式的图示简单明了,流传很广,但让搞纯理论的一帮人很不屑,将其“贬低为只是一种研究物理的方式,用于重新包装别人的伟大发现”。这让费恩曼耿耿于怀,有口难辩,直到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方觉长舒恶气,心满意足,不免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忘了旁边还有一个被“怎么又不是他”压得喘不过气的盖尔曼。
没得奖的那些年,对盖尔曼而言,每一年都是个打击;费恩曼获奖后的那些年,对盖尔曼而言,每一年又是个打击,他甚至不愿意提“诺贝尔奖”几个字,只以“瑞典的那个破奖”来指代,以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在压力和竞争面前,费恩曼有先行者的心理优势,盖尔曼作为后来者(1969年获奖),心理上已然左支右绌,防范、焦虑转化为“积怨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另一根刺是世俗名气。费恩曼出口粲然,讲起科学如柳敬亭说书,“耳剽口熟,从委巷活套中来者,能使人欢咍嗢噱矣”,所以他口述写作《别闹了,费恩曼先生》之类的畅销科普书,滔滔不绝,如下坂走丸,声名从此大,流传必绝伦。而盖尔曼下笔艰涩,一本《夸克与美洲豹》写了又写,拖了又拖,出版社编辑恨不得绝交,饱挥老拳,才勉强完稿。这就造成在科学之外两人的名气相比似登泰山而小齐鲁,费恩曼王之蔑视秒杀盖尔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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