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哨声声

本文转自：北方新报
文/屠凤彩
清晨，夜色还未褪去，一阵清脆悦耳的哨音，犹如天堂绵长不断的歌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一群鸽子从窗前飞过，像是上帝派来的精灵使者，带着憧憬，带着希望，带着春的气息，与朝曦同行。
晨起，听鸽哨声声，慢慢成了我的习惯。心情会随着飞扬的鸽群，穿过青砖瓦舍，高山树梢，让快乐插上了灵动的翅膀。那一刻，我的思绪突然流畅起来，一段段往事随之扑闪到眼前……
密集的鞭炮声越来越近，响声也越来越大，随着车速的减慢，透过盖头我看到了好多的亲朋好友，个个喜笑颜开。经过千辛万苦，穿过人群，终于来到了婚房。爱人温情地看着我，阳台上几十羽鸽子扑棱着翅膀，生龙活虎地问候着。花色的，白色的，有含蓄的，有奔放的，一对绒毛还没有褪去的雏鸽好奇地瞪大眼睛与我对视。新婚的我并不孤独，有凌晨四点的咕咕声，有满屋毛絮飘飞，还有爱人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空闲了，我也会去投食、驯放。晒棚推拉门一开，一羽羽精灵争先恐后地挤出，迅疾地从我头顶飞过，在空中渐渐组成一个方阵。它们转成一个圈子，带着悠长的鸽哨，飞过楼顶，飞出小区，身影渐远，哨声渐小，就在我眼力快要不达的地方，它们又很快绕了回来。其身影又清晰起来，哨声也又洪亮起来。它们总是一刻不停地在翻飞，用它们坚强有力的翅膀，在晴朗的高空，拍奏出一曲曲响彻云霄清脆嘹亮的哨音，那声音在我听来，犹如一曲鼓舞人心的奋进不止的进行曲。
一次，爱人出差，嘱咐我有一对鸽子正在孵蛋，需要单独投喂。我记住了位置。进去鸽舍，发现它们的家在角落里，晒不到太阳，于是趁雄鸽进食时，我将雌鸽和它们的两个孩子，一起放在阳光明媚的巢箱里，尽管雌鸽百般阻挠，但拗不过倔强的我。看着它们的新家，我心里好高兴。
第二天，发现那对鸽子又回到了阴暗的角落里，恶狠狠地盯着我，我慌乱地看着它们，想起了它们的孩子，蛋，已经冰冷了。拨通了爱人的电话，才知道鸽子天生爱干净，也较敏感，不喜欢人动自己的东西，尤其是蛋，好像很有灵性似的，一触动鸽子就不愿再去孵化。我很为自己的行为自责，好好的一个小家和两个将要诞生的小生命，就这样在我所谓的好心中，在自己精心的策划中，化为泡影。细想一下，原来世间美好的愿望，未必都会带来善的结果。
现如今，鸽子已承载了太多其飞行本能以外的东西。荣辱得失，欢笑与泪水。平日里在鸽棚中的每一次挥翅，每一次啄食，都将如记忆胶片一样保存在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