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散文原创,发于《中国草根》《望月文学》等(3)
2023-04-27 来源:飞速影视
一九八二年全国恢复高考之际,父亲报考了山东大学汉语文学专业。“杆扫落叶千舟行,翱翔青天云鹏”……父亲在他的诗作中这样勉励自已。他白天在煤窑下劳作,夜里熬夜研读,久而久之便有在劳作中犯困合眼的时候,在几百米的井下,放弃警觉就是命悬一线。终于有一天因苦读父亲扶着镐柄眯眼时,头上突然顶木断裂塌方,父亲被埋于其中,他的工友将他从石堆中扒出送进医院。半年后父亲出院,但矿井上仅给他几百元的便将他打发,父亲从矿工一下子变回农民。
成为农民的父亲,把自学成才的文字梦当作心中唯一的精神寄托。父亲更刻苦了,“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通宵达旦,挑灯夜读成为常事。他买来草纸用毛笔将试题写满贴在墙壁上,柜厨上,灶台上,甚至厕所中......此时的他真像个“老学究”。
每年秋忙过后,父亲便骑上他破旧的自行车翻岭越寨,行百多里进城赶考了,考试的父亲临行前带着母亲为他摊的玉米面煎饼,罗卜咸菜:还有一木箱书本,再买上一塑料壶散酒,父亲说为了节俭,他骑上自行车行走三个小时才到那所考试的小城住下,就着二两花生青刀豆,喝着带的散酒,像象鲁迅笔下的孔已己一样自是其乐。
父亲为了他的大学梦,又用了十一个年头。一九九二年春天,我骑自行车为他从教育局拿来他的大学毕业证,此时父亲满手是泥,一脸的污垢与汗水,正在同母亲四处寻找猪圈里出逃的母猪,那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呀。当父亲接过那张鲜红的毕业证书时,手有些抖,眼里含着泪。“十年苦年不寻常,字字看来皆是血”父亲说:“我今天还未到天命之年,比蒲松龄七十二才得贡生还早哩”
大学毕业的父亲满怀希翼到那个小镇上去找官员,希望给于安排。其实父亲十余年的努力,只不过是一钵一饭,再回到教育岗位,用薄薄的收入养活困窘的家境。在八十年代初期送礼风行的年代,小镇上的官员先是相互推托搪塞,再后来干脆拒之门外,耿直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积于多年的闷怨爆发了,同镇上的大小官员来了一次唇枪舌战。父亲嘴痛快了,可他永远回家种地去了.
回家种地的父亲为解决家境拮据,先后贩卖过蔬菜,干过水泥块场,搞过工艺美术,但改不了耿直的个性,每次以负债而告终,于是年成了父亲的关之隘口,讨债人的排队上门,指责的,训斥的,讥笑的,谩骂的,都涌向他一个人,父亲成了年关堵挤得最无地自容的人。
后来,父亲在小镇找到一个拣拾刨花的差事,一天辛苦下来,能有二十多元的收入。父亲与母亲用他骑了十多年的自行车绑上一辆木排车每天天不亮出发向三十里外华丰镇赶行,在暗淡星月下,身上结着薄薄的冰凌,有时他们一走整夜的走是家常便饭。但这样的劳作也并不是无风无雨,有一次,父亲同我到几十里外镇上去拣拾木皮,一个穿大西服老板模样的人,走到正拣拾刨皮的父亲身边,扬手两巴掌打在他脸上,父亲没有退缩,一边挺胸阻挡:一边喊着不让我过去。事后父亲说仅一块钱的费用之事。天命之年的父亲呀;依然用塌陷的胸膛,迎击着命运扇来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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