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磊磊读金庸：看遍近在咫尺的江湖，感受悲悯基调的人生百态(3)

她的死为孩子也为家国，她的爱既有母性的慈悲，又有父爱的大义，奠定了郭靖的三观，给了他忠厚的品行和博大的胸襟，让他有了通向伟大的可能。

读出世间最动容的爱恋

在金庸的笔下，多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唯独一位没有如花美貌却光彩照人，金庸写她“肌肤枯黄、脸有菜色、头发又稀又黄、双肩如削身材瘦小”，但她却有黄蓉的机智，还有赵敏的辣手。
她攻破掌门人大会，诛杀叛徒，清理门户，一击制敌，面对敌人敢于出击，绝不失手。唯独在对胡斐的感情中患得患失，默默地把感情的火种埋在灰烬里，直到熄灭。
她就是程灵素，在《飞狐外传》中，她的光彩超越了袁紫衣，甚至超越了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胡斐，但在程灵素自己心中，她这个山野来的丑姑娘，是配不上胡斐的。
当胡斐提出结拜兄妹的时候，她就早早地给自己的爱情判了死刑，面对着“云空未必空”的袁紫衣，还没有交手就认了怂。

可是就是在这样无望的爱情中，程灵素依然默默付出，甚至最后抛弃生命为胡斐吸毒疗伤，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那一点爱的微光太短暂、太微小，没有焐热手掌，反而越加寒冷失落。
张爱玲说：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这样悲剧性的爱很美，但也让人怜惜。
“我且空杯君随意，唯用一生爱一人”，六神磊磊说每次看到程灵素都有要流泪的感觉，这样的女孩是值得温柔以待的，在胡斐以后的岁月中，那一直留下来的络腮胡子，表明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孩，她是那样无私的爱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