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日记｜大眠(2)

我松了一口气，暗喜并非喂多了桑叶惹的事。

在楼站长的指导下，我们也赶紧给蚕宝宝做好大眠前的准备工作。先在蚕座中撒上焦糠，目的在于止桑。随后加上蚕网，再稀疏的铺上些许桑叶，意在引出未眠的青头蚕。按照前几次的经验，需要隔一到两小时后再将提出的青头蚕归置在一匾中喂桑后再眠。然而，等我们下课后再回到蚕室时，却看到新加的蚕网上趴着蚕匾中近大半的蚕宝宝。这些蚕宝宝中有些是已入眠的眠蚕，还有些是仍在吃桑叶的青头蚕。清代诗人董洵的《南浔蚕桑乐府·捉眠》写道:“三眠四眠种各异，欲眠不眠揽丝未。”现下情况显然超出了我们已有的经验范围，我们只好再次求助于楼站长。电话中我们简要的说明了蚕宝宝的情况，楼站长告诉我们可以以分批的方式来处理，即每匾提网后移至新蚕匾，一分为二。恰如诗人董洵写的：“已眠未眠一一分，曲植蘧筐忙位置。”蚕匾中余下的那些为先眠的蚕，移至新蚕匾的那些则是后眠的蚕。
随后，我们给后眠的那批蚕宝宝再次撒上焦糠给桑叶，晚8点左右也已基本眠了。
这两批蚕大眠的时间不同，眠好的时间自然也不同了。5月15日早上，先眠的那批蚕宝宝基本眠好，蚕匾可见许多蚕宝宝褪皮后留下的黑褐色的蚕皮，而褪皮后的蚕宝宝肤色呈奶白色，十分可人。我们照例在饷食前先要用“防虫一号”进行蚕体消毒，再加蚕网后给桑叶，眠好后饲的第一餐只需要铺薄薄的一层桑叶。我猜一方面是由于新起娘蚕口器娇嫩，还有一方面和人久饿后不能一次性吃太多是一个道理。待蚕宝宝将桑叶基本吃完后，进行提网除沙换匾并再喂桑叶，这次给桑量可以稍多些。

后眠的那批蚕宝宝一直到晚7点左右才眠好，用同样的方式完成了饷食。两批蚕宝宝的发育进程不一致了，之后上簇、结茧的时间也将有所差异，因而我们将两批蚕宝宝的蚕匾分开放置以便区分。此时的蚕宝宝已有婴儿手指那么粗了,生命力比蚕蚁时着实来得强。蚕匾里已容不下那么粗大的蚕宝宝。再过几日，我们将把蚕宝宝放在蚕室内地上饲养,俗谓“落地铺”。地铺四周要洒上石灰,以防蚂蚁伤蚕。地面上要铺上一层厚厚的菜壳(油菜籽的壳),以隔绝地上的湿气。旧时蚕宝宝落地铺以前要用手捉起来过秤。6斤大眠头为1筐(也称箔、羌)。诗句“吴地育蚕唯论筐”盖指此。这样做自然也有图吉利的意思,不过主要是为了计算蚕茧产量。1筐大眠头每产蚕茧1斤为一分蚕花。产上12斤蚕茧为蚕花十二分。蚕花十二分是相当不错的了。十三四分难得碰上。“蚕花二十四分”只是发发“好利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