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脸笑”“哈哈笑”：网民对笑的表达是如何发展的(6)

最开始“呵呵”只用来敷衍，还不具有特别强烈的感情色彩。当人们大量使用“呵呵”以后，它表达的就是浓烈的嘲讽、冷笑、反对了。
受其牵连，连血统最古老的颜文字:-)、绘文字也被赋予了相应的意味，哪怕后两个符号的笑脸是如此的直白简单。当然，由此引申的还有“再见”的绘文字，它现在的意思是“友尽”，人们宁愿使用88、888888888或是表情包来与对方告别。
我曾经在一家庞大的国企总部工作过，人离开了，有些非工作群还没有退。时至今日，我只有在这些群里才能看到一些60后、70后们还在温情脉脉地彼此“呵呵”着、着，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在宫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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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空间，如何准确表达喜悦？
《庄子·天下篇》里曾说：“道术为天下裂”。套用这个句式，今天可以说“网络为天下裂”。不同阶层、年龄、地域、立场的网民，在同一片互联网的天空下已经无法共享相似的网络文化语境。在机器算法、智能分发的推波助澜下，人和人上的网可能完全不一样。
所以，在网络里准确表达真实情感愈发具有难度，特别是接受领导任务时的欢天喜地、感谢别人时的谢天谢地、想念配偶时的昏天黑地，都需要准确的表达。究竟怎样在网络空间里准确表达真诚的、真实的喜悦呢？
这当然难不倒广大网民们。
一是消除歧义，让笑表达更加直白。鉴于“呵呵”的变迁根源在于其本身的含混性，那么大家就会努力消除歧义。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发表情包、动图，或是配上文字的图，事实上，这本身就是后者兴起的原因之一；或是使用含义较为清晰的语言、颜文字、绘文字等，比如“哈哈”“:-D”“^_^”等，如果觉得“哈哈”还不够热情，那就“哈哈哈哈”；还不够吗？那就“哈哈哈哈哈哈哈”，从而力图消除歧义；或是在原有的表达上增加一个字，比如增加“哒”，“呵呵哒”就比“呵呵”优秀许多，而“喵哈哈哈”比“哈哈哈”更具笑意。
二是制造黑话，让笑在特定范围内表达更加准确。这是一种反其道而行之，往往一开始在小范围、小圈子内流行，随后扩大为现象潮流。 比如，最初的意思比较含混，主要是无语、无奈、无话可说，但这个绘文字迅速被网友发掘出魔性的一面，虽然不是直接的笑，但几乎可以用来表达一切善意，有一种“总之你说到我心里了但我不好意思直接承认”的意味，用来结束对话更是清新自然不尴尬。再比如，虽然是哭泣，但常常用来表达喜极而泣、感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