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莲”外传

“秦香莲”外传
文/孙桂廷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山东招远县城里，有一个上门收废纸等破烂儿的人，大家都叫她“秦香莲”。
说起这个秦香莲，别看她穿得破破烂烂，城里的“机关人”大都不嫌弃她，常常主动把一些纸篓里的废纸留给她且不要钱。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在各单位上班时，提前去帮助人家打扫门前卫生，还经常做些助人为乐的事情。
特别是有一次，她回家分捡废品时发现里面有个钱包，钱包里有粮票也有钱，她火急火燎地拿着钱包去各单位打听是谁丢的，直到傍晚快下班了才找到了失主。
从此秦香莲名气大了起来，以前还有人叫她“痴老婆”，自从有了这件事情后，再也没有人这么称呼她，而叫她秦香莲了。
大家口口相传，有的过去不认识她的职工，还专门托别人介绍要认识她，有些单位的职工有了废纸之类就专门给她留在纸篓，等着她来取，如果没有及时来，还担心她，打听她是不是病了？
其实这个秦香莲，真名叫秦桂香，生于1927年，住在城东汤上。街坊辈我管她叫“二大大(大妈)”，大多疃里人却在背后叫她“二虎老婆”。
小时候，由于我家老住宅要利用温泉地热进行孵小鸡实验，被挪作县里某单位使用，就暂时搬迁到与二大妈一个院里住。
秦香莲老头外号“二虎”，我称其为“二大爷(伯父)”，不知怎么得了麻风病，因为此病极具传染力，所以二大爷早就被送到县政府办的后夼麻风病院，免费隔离治疗。
当时二大妈也因为搬迁，一个人住我们新院里一间过道房，日子甚是艰难，特别是她有时还要去到麻风病院二大爷那里隔屏探望，人们怕传染，避之不及。
我母亲不在乎，经常和别人说，“别膈应（讨厌）秦桂香，她这个人心眼好，不馋也不懒，只是命运不济。”
我八九岁时就知道了她的身世，因为她与我母亲聊家常一点也不背讳小孩子。
她从小丧父，母亲后来也被黑暗的旧势力折磨而死。苦命的孤儿秦桂香没有了家，到处流浪乞讨，直到要饭要到我们汤上疃。
在那个世道，汤上疃一直不缺穷人。因为有不用花钱的洗澡堂子，男女澡堂子向来住着很多男女要饭吃的，特别是冬天，那里可以躲避严寒。
疃里有一个外号叫“二虎”的郑姓穷苦青年，一直讨不上媳妇，有人告诉他汤台子上来了个要饭吃的姑娘，尽管穿得破一点，人长得也寒碜点。
二虎买了一个火烧递给了她。后来她告诉我母亲，“就是小鬼子还没有被赶走的那一年，俺老头子一个火烧，就把俺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