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巫”史,就是一部女性的受难史?(7)

2023-04-30 来源:飞速影视
在这些童话中,女性扮演的是反派角色——若你骑着代表卑微的家务职责的扫帚飞走,藐视社区的界限和万有引力定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而这些童话同样受到青春的支配。塞勒姆在每一层面上都与青春期密切相关,在这个极端的年纪,既脆弱又坚强的我们漫不经心地在理性和疯狂之间兜兜转转,对宗教和超自然事物兴趣高涨。这场危机始于两个女孩,并且很快就牵扯到一帮青少年,人们认为她们被素未谋面的人施了魔法。女孩们来自一个强烈要求自治的村庄,一个自身还在痛苦挣扎中成长的殖民地。多年来,英王都想要强化其在新英格兰的权威,而马萨诸塞的领袖——包括几位未来的巫术案法官——前不久才颠覆了它。他们有充分的理由要求英国人保护他们免遭印第安人的劫掠和法国人的诡计。但是,这些定居者在哀叹自身的脆弱时——他们是“孤儿殖民地”——也在憎恨监管。
从一开始,他们便做好了应对英国干预的准备。当它到来时,他们发誓抵制这种干预,而到真的遭受牵制时,他们自觉受到羞辱。他们和祖国的关系演变成接连不断的争执;有一段时间,本该保护殖民地居民的人却似乎是要迫害他们。(相比之下,伦敦方面则认为新英格兰人“既暴躁又敏感”。)马萨诸塞的官方机构也遭受着另一种焦虑的困扰,这种焦虑将会对1692年的事件起到一定作用。每一次,他们带着钦佩回首神圣共同体的创建者,赞美那最伟大的一代人时,他们自己就变得渺小一点。
历史的真相会随着时间而水落石出。但人们对塞勒姆真相的了解充其量也只是捕风捉影,而且还添油加醋,使其面目全非。清教徒热衷于记录历史,不喜欢事情被人遗忘。但在1692年中期,如果你从现存的档案来看,马萨诸塞没有人——包括最狂热的日记作者——习惯记日记。塞缪尔·威拉德教士的《神性全览》(Compleat Body of Divininty)——这部纲要过长以至于新英格兰没有出版社能将它印刷成书——意外地跳过了从4月19日到8月8日的历史。在1691年或1693年的部分,威拉德没有省略任何月份。1692年夏天,一位受人尊敬的塞勒姆牧师给长子写信,说他的妹妹被她可恶的丈夫抛弃了。可牧师没有提到,她也恰好因巫术指控而被拘留。在追求显贵的道途中,二十九岁的科顿·马瑟主要居于波士顿,但之后他在塞勒姆住了很长时间,以至于把自己都带进故事里。
1692年,他的日记多为事后所写。我们眼前的塞勒姆,因17世纪的删改而满面疮痍,又被19世纪的胡编乱造所装饰。在正义缺席时,我们倾向于重新审视国家的裂痕,而有些区域对此的热情比其他区域更高。(1860年前后,美国南方地区最热衷于讨论马萨诸塞的过失,除了曾在1707年左右囚禁一位女巫一年多的南卡罗来纳州。)犹太大屠杀使玛丽恩·斯塔基在1949年关注塞勒姆巫术案,而后者的创作则给了阿瑟·米勒在麦卡锡危机之初写《塞勒姆的女巫》的灵感。除了米勒,纳撒尼尔·霍桑的创作也大量借用塞勒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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