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倾倒乐迷的魅力根源在哪？(2)

布鲁克纳交响曲的结构框架，可说是相当传统的，但他在这样的结构中所展现音乐语言，独特到近乎遗世独立的地步。“布九”是这种独特性的巅峰。但也正因为这种独特，布鲁克纳交响曲在国际范围内得到广泛演出，其实很晚，直到20世纪60年代，德奥地区之外的乐团才开始普遍演出、灌录这些作品。反观“德九”，基本就是从1893年问世伊始，一直红到今天。
德沃夏克获得前述那样的声誉，第六交响曲的诞生是标志性的事件。其后，作曲家的第七、八、九三部交响曲各自的性格差异颇大，彼此之间的发展却相当连贯。
创作第七交响曲时，德沃夏克在给西姆洛克的信中提到，自己的创作理想就是勃拉姆斯的交响曲。该作也确实体现出，作曲家兢兢业业地把握传统交响曲的结构，追求一个传统的、稳固的框架，再将音乐内容呈现在其中。不用说，这正是勃拉姆斯的路子，德沃夏克在此融入他独特的音乐性格，也用了许多悠长的旋律。结果诚然了不起，但无论相对于勃拉姆斯的创作，还是德沃夏克后来的两部交响曲而言，该作中音乐连续发展的紧凑感，其形式的内在逻辑的缜密，都还有继续发展的空间。
这样的空间，在之后的第八交响曲中得到了填补。该作是德沃夏克最后三部交响曲里面，民间音乐气质最浓的一部，但与此同时，你总会发现他将许多来自乡土的韵味，融入了异常精炼的结构把握中。第九交响曲体现出持续的发展。这并不是说，该作是比第八交响曲更伟大的作品，而是德沃夏克在此，对于交响曲结构的力量与民间音乐气质的结合，走出了最后的一步。
古典交响曲的结构沿用至20世纪，布鲁克纳不断采用那样的框架，就被认为是“依旧传统”之处，某些人改变了它，就被认为是革新的尝试。但传统交响曲的结构安排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其核心至少包含了，作曲家如何逻辑严密地发展音乐素材，构成内在的紧凑与推动，而非单纯的管弦乐效果的渲染；同时多个乐章的起承转合，需要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是真正的连续发展。在此基础之上，融入作曲家的个性或民族性特质。而这，也正是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获得不朽价值与倾倒乐迷一个多世纪的魅力的根源。
（原标题：重音 融入传统的光辉)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张可驹
流程编辑：L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