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爽剧一场梦,《庆余年》映射了现代人行动上的贫穷?(5)

2023-05-03 来源:飞速影视
庄墨韩的“快活”人生是一段无悔的人生,既不委屈自己,也不欺骗自己。范闲,字安之。“安之”的字与“犯嫌”正好形成对比,安之其实是主角在这一截人生想要守护的,但“犯嫌”却是“不安”推动的,“不安”的原因既来自他对因果论人生的推崇,也来自期待“命运”公平、人人平等之类的情怀。
剧中范闲和海棠朵朵的对话,揭示出他想在这一截人生实现的价值:
范闲:“人做了事,都应该有结果,做对了有糖吃,做错了就应该受罚,如果一件事过去了就可以不提了,那我心里不平衡。心有不平,我怎么能过得惬意。”……朵朵:活着需要证明吗?范闲:不做点什么怎么证明活着。
《庆余年》中的范闲。
但从《庆余年》最“掉粉”的几处改编就可以看出,范闲的人生“理想”,其实也是“肌无力”的,充满了价值上的自相矛盾:他在对爱人林婉儿二哥林珙被刺杀这件事上,对婉儿撒谎说“不知情”(林珙为从小教范闲习武的五竹叔所杀);他对滕梓荆之死秉持的“仁义”和“侍卫也是人”的人道主义,建立在每一次行动对其他侍卫不仁义和非人道主义之上;他对母亲的爱不是接续她“人间平等”的理想,他对父辈的尊敬很快瓦解,并伪装成为复仇利器。
因此,网友们热议说,范闲及其人格本就不被推崇,而这个故事原本就是个儿子弑父的悲剧。
饰演庆国皇帝的陈道明。小说中范闲杀死了父亲庆帝,但是改编剧第一季还没有涉及这个情节。
表面的“弑父情节”即范闲成功杀了庆帝(庆国皇帝,范闲的亲生父亲),深一层则是说范闲动摇了城邦的权威和等级社会根基。但从“空间”的视角分析,架空历史的叙事,仿造着历史叙事写着“国-家-人”的关系,却是去历史化的,去逻各斯(即理性)的重新立法。这里的法打着“正义”和“人人平等”旗帜,肯定的是粗暴简单的因果论,以及冲动激情的“欲爱”。
齐泽克说,“正是幻象这一角色,会为主体的欲望提供坐标,为主体的欲望指定客体,锁定主体在幻象中占据的位置。正是通过幻象,主体才被建构成了欲望的主体,因为通过幻象,我们才学会了如何去欲望”。换言之,我们在现实的故事中多么“肌无力”,一眼望到底,一念想到老,可能在这个幻象的故事里就多么“爽”地宣泄了某些欲望,想象了某种律法、爱情和生活。
正像学者董丽敏所分析的(参见《角色分裂、代际经验与虚拟现实主义——从网络玄幻小说《庆余年》看当代中国青年文化症候》),主角范闲看似四方游历,并不是因为“庆国人”的身份在进行开疆拓土,而是为了自我保全经营以“自我”为中心的各方势力。他在四方游历之中、“父母—自己”代际间、“敌—我”的划分缝隙中,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恰巧说明他本质上拒绝承认任何系统性建构理念,但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也承认了由自我出发、亲疏有别的差序格局;作为在等级森严的社会成长了16年的人,从寻找“神庙”情节开始就在为“君权神授”祛魅,但又不预设原初状态或构建什么契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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