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嵘《诗品》论“赋”“比”“兴”

2023-05-20 来源:飞速影视
作者:刘飞(安徽大学文学院教授)
钟嵘《诗品序》论五言诗创作时指出:“故诗有六义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六义”说源出汉代《毛诗大序》,其云:“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根据汉儒的解说,“赋”是铺陈直说,“比”和“兴”皆是依托外物进行表达。比较来看,钟嵘更重视“比”“兴”,特别是“兴”,把“兴”置于首位加以特别强调,并直接从“文已尽而意有余”的审美效果上进行解释,这种处理方式颇耐人寻味,值得我们关注。笔者认为,钟嵘之所以强调“兴”,正是看到了这种表现手法所具有的特质,及对五言诗写作的重要意义,同时,也想以此对当时五言诗写作的弊端作出纠正。
首先,钟嵘以“兴”居首,是强调其所带来的“文已尽而意有余”的审美效果。对“赋”“比”“兴”这三种诗歌表现手法,钟嵘其实并非厚此薄彼,只是要求对三者“酌而用之”。就当时五言诗写作情况来看,“赋”的手法是不可或缺、最为重要的。《诗品序》云:“五言居文词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故云会于流俗。岂不以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者耶?”钟嵘把五言诗与四言诗比较,认为五言诗的表达功能更强,而五言诗之所以能做到指事造形,穷情写物的“详切”,贵在“赋”手法的运用。
但是,由此也会带来问题,如果诗歌纯用“赋”的手法,则会言尽意尽,言外无意,缺少令人回味的审美感受。正如《诗品序》中所说,“若但用赋体,则患在意浮,意浮则文散,嬉成流移,文无止泊,有芜漫之累矣”。这样“文已尽而意有余”的审美意味也就被相对削弱。钟嵘在《诗品》中,从“赋”的角度品评诗人诗作时,多示以批评态度。如《诗品上》评谢灵运诗,钟嵘认为谢灵运因“兴多才博”,而使得其诗歌写作“内无乏思,外无遗物”,但也因此造成“颇以繁芜为累”的缺陷。又如《诗品中》评颜延之诗“体裁绮密”,评谢朓诗“微伤细密,颇在不伦”,评张华诗“其体华艳,兴托多奇”等亦是此意。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可反观“比”“兴”的作用。正如清吴乔《围炉诗话》卷一所说:“比兴是虚句活句,赋是实句。有比兴则实句变为活句,无比兴则虚句变为死句。”“比”“兴”之所以具有虚句、活句的特点,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依托外物来表情达意,这样使得诗歌不仅形象生动,诗歌语言也更显含蓄蕴藉。
其次,“兴”更能体现诗歌吟咏情性的本质。汉魏以来,抒情言志成为诗歌创作的重要倾向;诗歌的言情本质,也成为陆机、刘勰、钟嵘等批评家之共识。钟嵘基于汉魏以来诗歌创作的实际,对诗歌的抒情本质有深切的体察。(据有的学者研究《诗品》最初可能是一部诗歌选本,今天所看到的只是序和具体的评语。据王叔岷《钟嵘诗品笺证稿》、曹旭《诗品集注》等选录的所评诗人的相关诗作来看,大多不离言志抒情。)相对于之前的有关论述,钟嵘对吟咏情性的诗学观点表述得更为充分。他在《诗品序》开头就指出创作冲动的发生就是情感表达的需要:“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钟嵘还就诗人情感的多样性进行了描述:“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魂逐飞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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