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上海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案件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典型案件(7)

四、教辅参考材料“适当引用”著作权侵权纠纷案
孙德斌与上海教育出版社有限公司著作权侵权纠纷案【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2019）沪0104民初15960号民事判决，合议庭：罗涛、李金凤、黄红梅；上海知识产权法院（2020）沪73民终154号民事判决，合议庭：何渊、杜灵燕、陈瑶瑶；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2020）沪民申2416号民事裁定，合议庭：马剑峰、陶冶、朱佳平】
案情摘要
原告孙德斌系诗歌《西部畅想》作者，该诗歌被选入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教育出版社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九年义务教育课本语文八年级第一学期（试用本）》（2015年5月第4版）（以下简称语文课本）的第5单元第十六课。该课文署名孙德斌，并配有选自2002年2月20日《解放日报》关于孙德斌当代诗人、记者的注释说明。2018年8月18日，孙德斌与教育出版社就《西部畅想》签订作品版权授权书及稿酬协议，约定相关事宜。之后，孙德斌发现上述两家出版机构出版的语文课本教辅图书《说题做题语文课后练习精讲（8年级上册）》（以下简称被控侵权图书）中部分使用了涉案诗歌，且既未署名，又未支付稿酬。为此，孙德斌于2019年6月提起本案诉讼，要求判令教育出版社就被控侵权图书的侵权行为赔偿经济损失及维权合理费用。
裁判结果
一审法院认为，教育出版社未经孙德斌许可,在出版的被控侵权图书中使用涉案诗歌，明显超出合理使用范围，其目的主要是为编写相关试卷习题服务，具有营利性，不符合我国著作权法关于“法定许可”及“合理使用”的规定，故侵犯了孙德斌对涉案诗歌所享有的著作权，依法应当承担相应民事责任。
二审法院则认为，被控侵权图书系为配合语文课本使用的课后练习精讲，其中被控作品虽引用了《西部畅想》部分内容，但系为了向读者介绍、评论和分析语文课本中该诗歌，其使用方式在适度范围内且无其他不当损害作者利益的内容。此外，被控作品虽无作者姓名，但相关公众在使用该图书时必然要结合语文课本相应内容才能理解和掌握，而语文课本的课文中已列明作者信息。故被控侵权图书符合我国著作权法规定的合理使用情形，不构成对涉案著作权的侵害。据此，对一审判决予以纠正，判决驳回孙德斌一审诉请。
二审判决后，孙德斌不服，提出再审审查申请。审查法院认为，根据我国著作权法及实施条例相关规定，判定被控作品是否构成“适当引用”的合理使用，应当从权利作品是否已经公开发表、被控作品引用权利作品的主要目的、被控作品引用权利作品的具体方式、被控作品是否依法指明作者姓名及作品名称、被控作品是否会对权利作品的正常使用和著作权人的合法利益造成负面影响等五方面要件予以综合认定。本案中，1.权利作品《西部畅想》已经公开发表；2.纵观被控作品内容，可以认定其主要目的在于通过介绍、解读、评论语文课本上《西部畅想》诗歌的内容、含义、意境以及所涉及的相关自然景观、人文景观等，帮助读者更好了解、感受、体会《西部畅想》这首诗歌；3.在具体引用方式上，判定引用适当与否的关键在于被控作品是否完全或主要以引用他人作品来代替自身创作，而被控作品虽引用了权利作品的部分内容，但其引用时，均融入具有独创性的介绍、解读和评论内容，且引用的部分较被控作品整体而言仅占较少比重，其程度尚属合理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