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没有幻觉的个人自主性(4)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第四,平等地向所有个体确保他们的权利、自由和互惠利益。这四个原则在西方现代社会中已经深入人心,而新的“现代社会想象”支持着这些原则并赋予它们实践意义,其中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基于个体(而不是基于共同体)的自我理解,这是现代个人主义的文化核心。
现代个人主义的处境与拯救
马克斯·韦伯曾以“世界的祛魅”来表达超验秩序的解体。但泰勒提醒我们“这些秩序在限制我们的同时,它们也给世界和社会生活的行为以意义”。在世界祛魅之后,人们不再能够将自己与超越自我的更大视野相伴相随,于是产生了某种失落:“不再有更高的目标感,不再感觉到有某种值得以死相趋的东西。”现代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却也陷入了空前的意义迷失。这成为现代文化深刻的处境。
西方历史上有许多敏锐的思想家警觉到现代人的意义迷失及其隐患,泰勒在本书中也有所列举。比如,托克维尔曾告诫,民主时代的人们往往寻求一种“渺小和粗鄙的快乐”。尼采指称的“末人”(last man)则是现代文明没落的最低点,他们除了“可怜的舒适”“软绵绵的幸福”之外,生命没有任何抱负。而当代西方的一些批评家(贝尔、布鲁姆和拉西等)确信,现代社会已经沦为一个放任的社会,人们毫无顾忌地标榜自我中心的理想,年轻人甚至欢呼“小我的一代”(me generation)的兴起。由此,现代文化陷入了相对主义、享乐主义和自恋主义的歧途。
泰勒同样关切这种处境,他清楚地看到了“生活被平庸化和狭隘化,与之相联的是变态的和可悲的自我专注”。他对文化悲观论者的批评了然于心,但并不追随那种人云亦云的论调。在他看来,这种悲观论(特别在布鲁姆那里)没有认识到,现代文化中有一种“道德理想在起作用”,这就是“本真性”的理想。虽然这种理想在当代社会中可能体现为低劣扭曲的形态,但它本身是值得肯定和捍卫的。文化悲观论者仅仅看到了这种低劣形态,但在他们的视野中,现代文化完全不存在任何价值和标准,没有任何关于“好的生活”的理想,或者只有那些沦为欲望放纵之托词的所谓“理想”。这些悲观论者在现代文化中看不到任何积极的道德力量,也就丧失了拯救与改造的希望。他们的蔑视、悲叹与愤懑总有一种无力回天的虚弱。而泰勒认为,“一种系统的文化悲观主义同一种完全的文化乐观主义一样,是误入歧途的。
反过来,我们面临一场绵延不绝的战斗,面对本真性的更平庸和更浅薄的模式的抵抗,我们要去实现本真性的更高和更充分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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