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逝世25周年丨为逃避无趣,我们都曾如红拂般计划夜奔(2)

2023-07-07 来源:飞速影视
它们本就闪耀,只是在走向流量化、庸俗化、动辄“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的时代进程中变得暗淡,为那些流淌在互联网上出自《爱你就像爱生命》中的情话所遮掩。但我仍坚信,王小波的意义远不止于这个层次。看似玩世不恭的他,歪着脑袋,火云邪神的气质,一口“懒得张嘴”的北京话,却可能比很多人甚至某个含混暧昧的时代要更为清醒。
主流与边缘性
王小波对色彩很敏感。青铜、黄金、白银、黑铁,构成了他的“时代四部曲”。考虑到“黑铁时代”所收录的内容含有未竟稿以及生前未发表作品,至少在前三个时代中,一种尖锐且稳定的生存视角贯穿于其间。在王小波的眼中,人的全部生活秩序包含有两个群体,一个靠近主流,一个则处在主流圈的边缘甚至外围。就像他借由《寻找无双》中王安老爹之口所讲——“创始之初,世间就有两种人存在。一种人是我们,另一种是奸党。[6]”这也是他本人一贯的看法,所谓“在一个喧嚣的话语圈下面总有一个沉默的大多数[7]”即是该种见解的郑重宣言。而王小波笔下的主人公,无论男女,大多处在后一个边缘化的群体中。他们不喜千篇一律的生活,灰头土脸却又古怪精灵,并且习惯了抱团取暖,在已被边缘化的生活中继续没羞没臊地过着不受“领导上[8]”待见的边缘人生活。
崔卫平把王小波笔下的这些人物视为一种“新人”。“就是这种自我引导、自己承担自己行为后果的‘新人’,尽管每个人都处于体制的边缘,在体制中靠边站或者已经从体制中被剔除了出来。[9]”
恰是这种“新人”,在王小波对历史的“谱系学”考察中,从各个时代中探出了脑袋。相比其他,人们可能最无法理解为什么“文革”前后的岁月被王小波看作一个“黄金时代”?在亚热带季风中午睡的王二,悠然自得,但他实际正处在“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政治风暴中。他何以如此淡定?又怎么会讲出“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10]”?对此,在一篇小众的作品《茫茫黑夜漫游》中,王小波曾做过直接的答复:“想要拥有一切时,我正在云南挖坑,什么都没拥有。假如有个人什么都想吃,那他一定是饿得发了慌。在现代,什么都想干的人一定是不正常。不管怎么说吧,我怀念那个时代。那是我的黄金时代。[11]”这之中隐藏着一种世事吊诡:环境越是险恶,人生存的欲望就越是强烈。这里,像牲口一样活下去不是重点,而是真的活了下来后看着今天的富足,才感觉有什么东西已在冥冥之中溜走。
好吧,就是在这样的“黄金时代”中,读者们也再次惊奇地发现,当王朔姜文等大院子弟还在卢沟桥下茬架[12],或在游泳池里“边游边绝望地无声饮泣[13]”,王小波世界中的“王二们”却宛如卡尔维诺笔下的“男爵”,在孤身一人中哼唱着自己世界的歌谣。三不五时还会引来像陈清扬一样与“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14]”的世界相纠缠而身心俱疲的友人。如果说在王朔那里,意识形态的伪崇高还是作为平民阶层通过调侃而与之抗衡的客体而存在,在王小波这里,这种对垒压根就不存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至多规定了一个时代内部的游戏规则,因之常以“背景”的形式存在。在它之中,被放大的还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他们忙着自己的事情,一无所有,却携带了最宝贵的东西——个体意志,尽管王小波也承认其中的“例外”:像是《我的阴阳两界》中,当阳痿的王二被拉回正常人的生活轨道时,随之而来的,则是充盈着寂寞但同时能因之自由做事的人生阶段的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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