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创作历程及其背后的故事(2)

内蒙古著名曲作家乌兰托噶
1998年10月末的一天晚上，在北京养病的著名女中音歌唱家德德玛同往常一样打开家乡内蒙古卫视节目 “草原往事”（自从年初患病以来，这档电视节目就成了她联系内蒙古家乡的唯一心灵通道）。突然，银屏上碧绿的大草原走来一位来自宝岛台湾的蒙古族中年女人，德德玛并不知道这位驰名中外的作家是谁，但看得出，这位目光深邃的蒙古族女儿穿透泪水的是一脸慈祥。一旁的丈夫告诉她这是台湾鼎鼎有名的诗人、画家，叫席慕容，上世纪80年代写了很多爱情诗风靡大陆校园。
眼前银屏上的情景，是1989年8月席慕容第一次踏上草原寻根的场景：面对古老的土地，她虔诚下跪，捧起一抔热土揣在胸前扑倒在如毯的草原上，又如孩子一样折断一片草叶捧在手心，深情地闻着，她仿佛又看到6岁那年的她，和父亲远在德国时，因为思念故乡，父亲就是这样折断一根草，让她闻一闻像故乡草原的味道，可那终究是别人的家园。纪录片中的席慕蓉想起了这一幕，潸然泪下，激动地告慰远在天国的父母，说她终于来到了故乡的大草原。
当时在家养病的德德玛恰巧看到了这个节目，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没有痊愈的病人，感觉自己仿佛与纪录片中的主人公一样，经历了40多年渴盼寻根的漫长历史穿越，心中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于是很想结识席幕蓉。
也许是天意，第二天上午，著名蒙古族作曲家乌兰托嘎来家里串门，刚一落座德德玛就迫不及待地向他提到了昨晚的电视节目，告诉乌兰托噶说:“席慕容太让我佩服了，我真想认识她一下! "没想到的是，乌兰托嘎竟说:“我认识她，她现在就在北京!我一定联系! ”次日上午十点，乌兰托嘎将席慕容领进了德德玛的家门，两位都渴望相见的艺术家终于见面了。“塞拜努!”席慕容用蒙古族母语向她崇敬的德德玛表达“您好”的问候，德德玛也“塞拜努”回敬她。她说:“你的母语说得不错啊。”席慕容大笑:“我现在只学会了这一句!”大家都笑了起来……“我没有看过这么让我感动的纪实节目。”德德玛说，“在两岸隔绝了这么多年当中，你们两代人思乡的情感我太能理解了。我虽生活在北京，离草原只有几百公里的路，但想家的时候我都觉得受不了，你在那么远的地方，那种压在心头几十年的沉重我真的能体会到…
…”言谈中，德德玛感到，席慕容是一个非常真诚的诗人，这种真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民族敢于牺牲一切的真诚，这让德德玛对她更为敬重。她说:“我自从得病以来，记忆不怎么太好，但昨晚的节目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几次说到父亲的草原是什么，母亲的河是什么……父亲草原、母亲河流，这应该是一首歌的名字呀!”席慕容感到有些惊讶：“是吗?我都没有感觉到。”而接下来德德玛好像突然来了灵感地说:“席老师，这样吧，你就把它写成一首歌词吧，乌兰托嘎是非常出色的作曲家，让他写曲子，我来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