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鄱阳湖大旱之年,江豚和渔民都在努力活下去(4)
2023-10-27 来源:飞速影视
占柏山平时照常打渔,遇到江豚搁浅或受伤,便搭一把手。
刚成为江豚救护志愿者时,占柏山普通话也不怎么会说。女儿詹文琴教他,从“我们”学起。不识字的他,收到文字消息,也第一时间发给女儿翻译成语音。
占柏山还让詹文琴教他练字。翻开一页笔记本,兄弟们的名字满铺纸上;翻开另一页,除了日期不同,内容都是相同的四个字:6月18日,跑船一天。
从水里救江豚,要用到担架、棉布、药水等,“比我们人金贵。”詹文琴说。
詹文琴和姐弟俩也出生于船上。小时候一放暑假就上船。早上还未睡饱,便被父亲闹醒。渔网收上来,一个杆子一个杆子地穿起,徒手摘鱼。
爸妈常在凌晨两三点起床,下网。“套着防水服,夏天热得身上都馊了。”詹文琴至今还记得,“又是汗臭味,又是鱼腥味。”但占柏山没读过书,在外吃亏,认为还是湖面上的日子好过。
2017年救助被锚钩刺伤的“康康”,占柏山搂着它合了影。作为地道的渔民,虽然从小睁眼便能看到江豚,但彼此仿佛生活在平行世界般。
寂静的湖面,不一定真的安静。在浑浊的湖水中,江豚靠发出比人类听觉高出近10倍的超声波辨别方向和障碍物。即使在鄱阳湖生活了五十年,占柏山也听不到。
“它们在水底生活,我们在水面生活。”直到遇见康康,占柏山才关心起江豚来。
八九十年代,老爷庙附近开办了一家采砂厂。采砂船、运输船压缩了鱼虾的生存空间,江豚和渔民同成受害者。一晃三十年过去,鄱阳湖里鲥鱼没了,河豚没了。
白鱀豚的灭绝提醒了岸上的人,江豚的处境也岌岌可危。“(我们)保护的不仅是物种,更包括其所在的栖息地以及其中的其他生物。”中科院水生物研究所研究员M说。
■ 废弃的采砂厂,格格不入
10月中旬,第四次长江江豚科考结束,数据正在汇总中。以往此时,占柏山已在船上放围网。禁渔以来,占柏山因“听话”,被选为巡护队队长,每天按指令工作,用他的话讲,“是做事的底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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