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从此走向虚无主义,这要从一张日食照片证实“相对论”说起(11)
2024-01-13 来源:飞速影视
同样,在弗洛伊德的分析中,个人良心(这是犹太-基督教伦理的核心,也是个人主义实现成功的主要发动机)被视为一种纯粹的安全装置,被集体创造出来,以保护文明秩序免遭人类存在的可怕攻击。弗洛伊德主义包括很多东西,但是,如果说它有一个本质的话,那就是对罪的描述。1920 年,弗洛伊德写道:“严酷无情的超我与服从于超我的自我之间存在着一种紧张的关系,我们把这一紧张称为‘负罪感’(the sense of guilt),文明已经通过弱化并消除这种负罪感,通过在其内部建立一个代理机构来监视它(就像在一座被征服的城市里派出一支驻军那样),从而控制了人们渴望攻击别人这样一种危险的欲望。”负罪感因此不是缺德的标志,而是美德的标志。超我或良心是个体为了保全文明而支付的昂贵代价,它在痛苦中投入的成本将会随着文明的进步而不可阻挡地增加:
“先兆性的外在不幸……被转换为永久性的内在不幸,被转换为负罪感所带来的紧张。”弗洛伊德说,他旨在向人们展示:任何人性弱点都无法解释的负罪感是“文明发展中最重要的问题”。正如社会学家已经暗示的那样,就创造出那些使得犯罪和恶行变得不可避免的条件而言,社会很可能是共同犯罪的。但是,个人的负罪感是一种应当驱除的错觉。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个别犯罪;我们全都有罪。
马克思、弗洛伊德和爱因斯坦全都把同样的信息传递给了 1920 年代:这个世界并不是它看上去的那个样子。意识的经验主义感知塑造了我们的很多观念:时间与距离,对与错,法律与正义,以及社会中人的行为的特性。但意识并不值得信赖。此外,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分析,以它们各自不同的方式,联合起来侵蚀了高度发展的个人责任感以及一套既定的、客观上真实有效的道德法则的基础,而这些正是 19 世纪文明的核心。人们从爱因斯坦那里得到了这样一个印象:在这个宇宙中,一切价值衡量都是相对的,这个印象有助于证实他们对道德混乱的想象——这一想象既让人惊愕,又令人兴奋。
正如 W.B.叶芝所写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所释放出来的”难道不是“纯粹的混乱”吗?在很多人看来,第一次世界大战似乎是罗马衰亡以来最大的灾难。德国出于恐惧和野心,而奥地利则出于顺从和绝望,都是以一种其他交战国不曾有过的方式想要这场战争。它标志着德国哲学中悲观主义浪潮的顶峰,这是战前时期它最显著的特征。德国的悲观主义与美国、英国、法国甚至还有俄国在 1914 年之前的那十年建立在政治变革基础上的乐观主义形成了鲜明对比,它不是知识界的财产,而是在德国社会的每一个阶层(尤其是顶级阶层)中都可以找到。在这场大决战爆发之前,贝特曼·霍尔维格的秘书和亲信库尔特·里茨勒就发出了有点阴郁的音符,他的主人正是以这样一种态度把德国和欧洲领入了深渊,里茨勒说:“总理预料,战争——不管它的结果如何——必将导致现存一切的连根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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