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王蒙《笑的风》:文学史中,又一次与晕眩有关的奇幻之旅(2)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1979年北京中青年作家会议的春风解冻了傅大成滞涩的文学梦。“农民秀才”傅大成由鱼鳖村而进Z城,“文艺女神”杜小娟的出现又进一步提升了这场奇幻之旅的强度,导致他第三度晕眩。文学世界中,一切疾病皆是隐喻。在王蒙笔下,晕眩症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异常,同时也是一场撼动心理地壳板块的地震、一种被规训与惩罚激活的精神结构的打破和重塑。傅大成天生晕眩体质,敏锐亢奋、能诗善书,但也特别容易吸收自身难以消化的震波,以致晕成了习惯、晕成了常态。阴差阳错,他第四度晕眩于德国柏林,“滚石击打爱情生猛”的傅大成终于还是被杜小娟收入囊中。翻开中国现代文学正典,上一位著名“晕眩症人”的档案还得上溯到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子夜》。茅盾在这部巨著的第一章将重音放到了“吴老太爷”身上:
“天哪!几百个亮着灯光的窗洞像几百只怪眼睛,高耸碧霄的摩天建筑,排山倒海般地扑到吴老太爷眼前……头上都有一对大眼睛放射出叫人目眩的强光,啵——啵——地吼着,闪电似的冲将过来,准对着吴老太爷坐的小箱子冲将过来!”
张光宇 绘“吴老太爷”的晕眩是一场“现代性应激反应”:工业时代的“怪力乱神”远远超过了老夫子想象力的极限,吴荪甫的理想反而要了自己父亲的命。
机械工业不但重塑了我们的外部生活方式,也重塑了我们的内部精神结构。这场巨变刚在地底涌动,本雅明就敏锐捕捉到了它的震波。很显然,活在现代中国的傅大成一生穿越了欧美参照物中数代人的历史单元,不可能再以普鲁斯特的方式缓慢地消化自己过山车般的震惊体验。
傅大成最后一次晕眩则带有身体的意味。75岁的傅大成在漫长的等待中悲从中来:一端是回不去的故乡,另一端则是身在广州的杜小娟,儿孙绕膝,忙碌并快乐着,仿佛触手可及而又遥不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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