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民间爱情故事(8)

张生见诗如见人，见人如见心，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提笔诉衷肠：“竹本无心，由节而生枝。”学童姐姐接读后，也在纸上表明心迹：“莲生土中，出泥而不染，”两人这样一来—往，感情便一日一日火热起来。人行有脚迹，鸟飞有落毛。不久，学童的姐姐和他先生的事到底被父亲发觉了。老人家倒也通情达理，不但没有反对，还由他作主，成全了这桩美事。
在普宁，民间流传着“庄破车成亲”的传奇爱情故事。
话说庄破车自柴仔山“铁拳穿坡”吓跑了赛金花的师兄胜文广后，遵循母命，规行矩步，力作勤耕，生活虽然清苦，却也清心自在。俗话说得好：山上多见千年树，世上少逢百岁人。二年后的一个冬晚，庄母寿终仙逝，破车心痛欲裂，抱尸痛哭不止。为尽孝道，他在母亲坟旁搭了一个草棚，开了几块荒地，一边种作，一边守墓。
一个黄昏，寒风习习，阴雨霏霏，破车闲来无事，独自在草棚内打坐练功。神思飘飘忽忽之中，耳际依依稀稀听到凄凄切切的哭声。这荒山野岭之间哪来的哭声呢？莫耍，待我看来。破车不及遐想，急忙收功奔出草棚，循哭声方向望去，但见山脚下那深水潭旁，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一边啼哭，一边往山上张望。破车见状，慌忙迈开那两条飞檐走壁的长腿，只三蹦二跳就到了出事地点，还没说句话的功夫，就把那女子抱上岸来，扶她坐在山坡草地上，轻轻呼了一口气，问道：“敢问小姐尊姓芳名，仙居何处，为啥轻生？”那女子见破车动问便道：“奴家贱名黄素娟，今年二十有一，家住普宁黄家村，个多月前因歹人诬陷，全家被捕入狱，奴家那日幸好往阎堂进香，方得走脱，眼下盘缠用尽，投亲无门，故此轻生。今日恩公救我一命，功同再造，只是奴家孑然一身，有家归不得……
”一份寒风吹来，他冻得直打哆嗦，话也说不出。破车顿也觉得有些寒意，便道，“只顾说话，我倒忘了，这外面风寒遇冷，不是说话的地方，倘小姐不嫌弃，请进草棚温温身子再做计较吧。”那素娟听罢喜不自禁，连声说道：“如此多谢恩公了。”于是，二人双双来到草棚，破车找出几件较好的衣服，交给素娟，嘱她换上，他自己则走到隔壁放农具的小草棚里换掉湿衣服，然后，动手煮饭炒菜，双双饱餐一顿。
夜幕早已垂下。草棚外，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草棚内，灯影摇曳，破车与那女子对面席地而坐。只见她，面如满月，口若樱桃，眉似柳叶。破车虽非寻花问柳之辈，然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此情此景不免神思为之一荡。突然，竹门吱呀响了一声，一阵刺骨的寒风挟着几滴雨水扑门而入，破车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沉思有顷，然后对素娟说：“这里不是小姐居住的地方。请你随我下山，咱到我家里居住，免得被人传为笑柄。”素娟听破车这么一说，可慌了手脚，撒娇到道：“妾乃弱质女子，叫妾孤居独住，那倒不如死了的好。”任你破车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肯下山。这一来，可惹破车犯疑了：看长相，她不像刁顽泼辣之辈；听言词，她乃通情达理之人。可眼下这举止，却又叫人费猜费解，莫非其中有甚蹊跷？莫耍，莫耍，我当小心谨慎为是。想罢，便正色对素娟道：“小姐若是执意不听，那么，要走，要死，要活，只好听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