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生不能同枕，死终能同寝(6)

裴若晖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掉下泪来。
林愿吃力地抬手指了指床头柜：“里面的书，读一段我听好吗？”
裴若晖依言打开床头柜，赫然一本《悟空传》。
封面陈旧斑驳，书页泛黄卷曲，有些页码已经脱落，明显可以看到胶水粘贴的痕迹。
书的主人一定翻过它很多很多遍。
打开封面，扉页上钢笔写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无比模糊。
林愿啊，你曾在多少个无人的夜里，对着他题的字崩溃落泪？
裴若晖望着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女子，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三、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林愿不由得扯起嘴角，笑了起来。
那时候的我们，都曾仗着青春年少，满腔热血，狂放不羁。
那时候的你们，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自从与魏辰舟的那次接触后，两条平行线，转了弯，相交了。
课堂上，林愿总是忍不住偷偷望向他的方向，如果他若有所感，恰巧与她眼神对撞，她便会红了脸，慌张转头，心里小鹿乱撞，却甜蜜不已。
老师点他的名回答问题，她在角落里偷偷竖着耳朵。若他回答不上来，她会暗自焦急不已，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回答；若他被表扬了，她更暗自开心，心里骄傲而雀跃。
她的心里，藏了一个小秘密，像是小孩兜里揣了颗糖，舍不得一口吃下，每次拿出来舔上一口，悄然无声，却无比甜蜜和幸福。
心里有了秘密，目光就有了追随的方向。
林愿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晚自习后的二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所有人都回了寝室，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林愿和魏辰舟漫步在操场上，抬头是星光满天，脚下是青草遍地，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
操场旁的那颗大榕树，听了他们很多甜蜜故事。
林愿生日那天，魏辰舟带她做了她从小到大很多从未做过的事。
林愿第一次进了电影院，第一次吃了西餐，第一次喝咖啡，第一次开卡丁车，第一次尝试过山车。
林愿十七年的生命，第一次有了如此绚烂的色彩。
吃过晚饭，二人漫步在雾江边。
雾江，少见的自东向西流的江，将这个城市分为南北两面。
林家在北，魏家处南，隔着清澈的江水遥遥相望。
魏辰舟与林愿沿江而行，漫步到江水东端，赫然出现一片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