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文明的解体第20-22章(6)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经过如此的装扮,未来主义这颗药丸就容易吞咽了,因为裸露的未来主义向人们提供的是令人恐惧的未知的将来,而复古主义代表着一个失去许久的安逸的过去家园,不过一旦走出这个家园,解体中的社会就迷失在现在的荒野之中了。因此,在战争间歇期间一些英国人(2)像中世纪许多具有复古倾向的理想主义者一样,提出了一种基尔特社会主义(Guild Socialism)模式,认为现实需要的是复活像中世纪行会制度那样的社会制度。我们确信如果这样的计划得以实现的话,就是从13世纪西方基督教世界走出来的任何时间机器旅行者也会惊诧不止的。
可见,不论是复古主义还是未来主义式的救世主都如同手持利剑的救世主一样,避免不了失败的命运。在世俗的革命性的乌托邦中并没有出现比统一国家中出现的拯救方法更多的更有效的方法。第四节 戴着王者面具的哲学家
拯救的意义在于它既不需要“时间机器”也不需要利剑,这一点已经被古代希腊动乱时代最早的最伟大的希腊遁世论者认识到了。
希腊国家毫无终止罪恶的希望——在我看来,人类也莫不如此——除非经由政权和哲学的结合,并强行结束现在追求其中一个而排斥另一个的普通做法。这种结合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完成。一是哲学家必须成为我们国家的国王,另一种是现在所谓的国王和君主必须真正彻底地成为哲学家。[1]
在提出这个方案时,柏拉图就极力想消除人们对于它的批评,可是他提出的建议是自相矛盾的,因而无法避免哲学无知者的讥讽。如果柏拉图开出的“处方”对于门外汉——那些国王和平民——还是一个难题的话,那么对于哲学家而言就更是一个难题了。难道哲学家的目标不正是要超脱现实吗?追求个人的超越与拯救社会难道不是相互排斥、无法调和的吗?一个极力想从毁灭之城中逃脱出来的人如何能够再去拯救它呢?
在哲学家看来,自我牺牲的化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是愚蠢荒唐的化身,可是很少哲学家有勇气坦白承认这种信念,更没有哲学家身体力行。这些熟谙遁世艺术的哲学家首先要受到人类共有情感的拖累。比如他不能对其邻居的不幸无动于衷,因为他自己就如同身受,也不能假装自己赞同的拯救方式如果证明对于自己有效的话,对于他的邻居就不同样有效了。可是哲学家向他的近邻伸出援助之手是否会妨碍自己呢?这是一个道德上的两难,他既不能在视怜悯和爱为罪恶的印度教义中寻求避难所,也不能求助于普罗提诺的信条——行动是沉思冥想的一种弱化形式。他也不能忍受成为一个斯多葛式的理性和道德的矛盾统一体,这一点,斯多葛派的创始人就曾经受到普鲁塔克的批评。普鲁塔克转引了克吕里西普斯指责安逸的学术生活的一句话,同时引述了一篇赞同它的短文。[2]柏拉图声称熟谙遁世艺术的哲学家不应该再去享受他们曾经为之抗争过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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