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做一个比较清醒的写作者(12)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张英:你怎么看到博尔赫斯的?
李洱:在图书馆看到的,上海译文出版社有一套《二十世纪外国文学丛书》,我挨个读了。读到王央乐译的博尔赫斯,卡壳了,只好慢慢琢磨。鬼能想到,博尔赫斯后来对中国作家有那么大影响。
几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我觉得中国很多作家接受的博尔赫斯,是二分之一的博尔赫斯,因为我们体会不到博尔赫斯对西班牙语的贡献。博尔赫斯对西班牙语的意义,相当于鲁迅对白话小说的意义,他改造了西班牙语。所以,不是要模仿某个作家,而是要了解这个作家的方法论,小说发生学,他跟所在的文化、语言、传统构成了怎样的关系,他如何改造了传统。看到这点,才算抓住了牛鼻子。抓着牛尾巴,有什么意思?

李洱:做一个比较清醒的写作者


早期的原稿弄丢了
张英:提起你的文学起源,就不能不说到格非。日常生活中,格非是你的老师和朋友,在文学上,格非是你的领路人。
李洱:格非比我高两届,我入校不久,就申请加入了文学社团“散花社”,他是《散花》杂志的副主编。真正与他熟悉,已是他毕业留校的时候。他与程永新、宗仁发很熟,我通过他认识了他们。
王中忱当时在《中国》杂志,丁玲主编的刊物,后来调到了清华大学,成了清华中文系主任。后来格非也调入清华,成了文学创作与研究中心主任。多年后,我去清华开会,见到了王中忱,他竟没一点变化。他对我还有印象,提到了当年一起吃饭的事。
那次,朱大可半道赶了过来。王中忱说,他手头有篇小说,是多多写的,写得很好,李陀看了也说好。一语未了,朱大可就语惊四座,李陀是北京文学界的教父,上海还没有这样的教父,出来一个,我就打倒一个。王中忱依然笑容可掬,行礼如仪。
张英:格非对你的作品,提出过详细的意见吗?能具体说说你们这些年的交往吗?
李洱:当然。我早期的作品都给格老师看过,悉心听取格老师的意见。他提意见很委婉,属于启发式教育。你看,这样改行不行?这个词,好像不够准确。我说好,应该改一下。他就开玩笑,你说这算不算一字之师?他最强调故事、情节、逻辑是否能成立。
真实与真实性是两个概念。真实的事情,不一定有真实性,在叙事的逻辑上,不一定能够成立。有些人认为,先锋作家可以不讲逻辑,谬矣。小说一定是讲逻辑的,要保证它的真实性。卡夫卡的《变形记》是很讲逻辑的。逻辑成立后,再说故事有没有意义。格非是极好的写作课老师,对名作,也会有讨论,比如余华的《活着》和苏童的《妻妾成群》。颂莲跳井的细节,我跟格非多次讨论过,把井田制都扯进来了。用现在的说法就是,文学性的讨论。当然主要是他讲,我竖着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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