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做一个比较清醒的写作者(8)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李洱:格非小说里有一个警句,他的记忆被小说给毁了。当然,也可能毁掉的是我。要考证这个细节,需要知道马原哪天抵达上海的。如果从东北来,可能穿着风衣。不过,马原有女人缘。如果他从东北来,也会有女人及时送上合乎时令的衣服的。
张英:后来,他就经常来华东师大了。
李洱:是啊,因为格非、宋琳、李劼、吴洪森在这。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马原颇有君临天下的意思,他说话很直接,一见到就说,听说你是诗人,背一首诗给我听听。宋琳已名满诗坛,闻听此言,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背了一首诗。
当时的气氛如此,现在想来有点不可思议。上海那批青年批评家和小说家,吴亮、蔡翔、王安忆、陈村、孙甘露等人,也会出现在华东师大。苏童也来过华东师大,但我没见过他,我们是后来熟悉的。我与苏童有一年在香港,当驻校作家,每天一起吃饭。有天,我向苏童敬酒,我说,我给童兄敬酒。苏童说,酒杯放下,童兄不是你叫的,叫叔叔。我现在就叫他童叔叔。
张英:为什么叫叔叔?
李洱:当然是玩笑了。他的意思是说,文学辈分有别。
张英:原来如此。
李洱:这很正常。冰心比巴金只大了三四岁,是很好的朋友,但巴金还是把冰心当成前辈作家。冰心是五四一代作家,巴金是在五四精神影响下写作的。
张英:当时还见过哪些作家?
李洱:多次见过北村。之前,我没见过谁的脑袋那么大,胡子那么多,好像除了眼睛和鼻子,别的地方都长毛了。一见北村,就昏天黑地谈小说,谈理论。他的理论,神乎其神,听不明白,他说话又很快。不过,他的小说,程永新也总是提意见。他写了一篇小说,叫《陈守存冗长的一天》,写民兵陈守存,取了一杆枪,与一个女人幽会的故事。小说曲里拐弯,延宕不休,很像法国的新小说,像罗勃·格里耶与克洛德·西蒙的合体。他后来很大变化,因为皈依了。
张英:这些人不一定是来谈文学的吧?据说,有的也是来谈恋爱的。
李洱:主要是来谈文学的,也来下棋。陈村来,就是下棋。陈村与姚霏是朋友。姚霏当时写小说很有名,有点沈从文的风格。他后来写了一篇《烧炭老人》,像是桑提亚哥不在海上打鱼,跑到山中烧炭了,确实写得不错。他毕业回了云南,后来写武侠小说,笔名沧浪客。
张英:下棋?
李洱: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除了谈文学,就是打麻将、打扑克;20世纪90年代初,除了谈文学,就是下军棋、下围棋。下军棋是四个人一齐上,俗称四国大战。我不上场,我是裁判,看他们捉对厮杀。90年代初,我因为迷恋那里的气氛,又回去进修了一年,那时陈村经常找方克强和夏中义下棋。如果储福金出现在上海,一些人就会奔走相告,但同时又担心别人知道,因为储福金相当于作家中的棋王,跟他手谈的机会稍纵即逝,舍不得让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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