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诞辰200周年|现代巴黎的忧郁诗人(8)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但是抽象到极简的忧郁形象,也似乎成为波德莱尔最被认可的形象之一,但却和真实的波德莱尔相差甚远。让-保罗·萨特所想象的波德莱尔就是这样的,但同样缺少了父亲在场的萨特也很难再想象出别的波德莱尔的形象了。在萨特看来,波德莱尔的生命是一个缓慢解体、崩溃、痛苦的过程,从青年时代到最终逝世,波德莱尔更加忧郁了,他所有的才华都只剩下了回忆。萨特将波德莱尔比拟为何蒙库鲁兹,这是《浮士德》笔下的小人精,这个小人寄生在封闭的烧瓶里。波德莱尔,又一次遭受了巨大的误解,他被看作是停滞者,背对未来,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保持吝啬的姿态,不想效力,也无从效力。“人们经常谈到波德莱尔的柏拉图主义或者他的神秘主义,好像他渴望挣脱自己的肉身束缚以便如《会饮篇》中描写的那样面对纯理念或绝对美。事实上,我们在波德莱尔那里找不到为神秘主义者特有的那种努力的丝毫痕迹。
因为那种努力,必与彻底放弃尘世和非个人化相伴。假如说他的作品中无处不见对彼岸的思念、不满足和对现实的超越,他却总是在这个现实的内部自怨自嗟。对于他来说,超越从围绕他的万物出发,指示自身的踪迹,画出自身的雏形;甚至万物必须待在那里,以便他能有超越它们的乐趣。”
萨特显然无法理解诗歌的存在方式,诗歌以湮灭来复苏,以沉默来高亢。正如波德莱尔在《不可补救者》中所表达的,“变成自己的镜子的心,/这就是明与暗的相对!/摇曳着苍白的星光的、/又亮又黑的真相之井,//含讥带讽的地狱灯塔,/恶魔的恩宠的火炬,/唯一的安慰与荣光,/——这就是’恶’中的意识!”诗歌的忧郁,不同于现实中的镜中的忧郁,也不同于面容和身体上的忧郁。如果说,面容的忧郁只是浮浅的外观,它沦为文化研究的边角料,那么镜中的忧郁则是影子,它的发生机制是黑暗来临,影子自现。而诗歌的忧郁,则像让·斯塔罗宾斯基所说的,它由无限的闪烁所构成,并在空无中萤萤发光。
“在波德莱尔的抒情诗里,美在于格律的形式和语言的颤动。他的描写对象不再与旧有的美的概念相合。波德莱尔使用了颠倒性的、悖论式的补充,让美具有了一种侵略性的刺激,就有了疏离化的风味。为了让这美免受平庸的侵害,为了挑衅平庸的趣味,这美就应当是怪异的。”胡戈·弗里德里希所指出的疏离和挑衅,是读者再现波德莱尔的忧郁之所发蘖的情境的基础。波德莱尔所创造的疏离是双重性的,一则赖于故事的演绎,一则赖于格律的融合。在很大意义上,这是对施莱格尔的“超验性诙谐”、雨果的怪诞理论、爱伦坡的充满悬念的神秘的形而上学的补充阐发。荒诞也好,梦想也好,消遣也好,这些统统被压入波德莱尔的诗行里,而最后所呈现的、为我们所熟知的效果,就是忧郁。
本站仅为学习交流之用,所有视频和图片均来自互联网收集而来,版权归原创者所有,本网站只提供web页面服务,并不提供资源存储,也不参与录制、上传
若本站收录的节目无意侵犯了贵司版权,请发邮件(我们会在3个工作日内删除侵权内容,谢谢。)
www.fs94.org-飞速影视 粤ICP备743695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