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诞辰200周年|现代巴黎的忧郁诗人(9)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就其自身而言,波德莱尔的忧郁无法真正地融入现代化的浪潮之中,它与后世发展出的更为普遍的忧郁有着很大的不同。后来流行在文学想象的忧郁则更多聚焦于现代化所必然伴随的破灭、末世情调、停留在历史层面的自我感伤。在《浪漫派的落日》这首十四行诗中,波德莱尔拒绝了普遍的浪漫派的想象,从而拒绝了任何一种将自己普遍化的倾向。言下之意,波德莱尔不仅不属于浪漫派,他也不属于堡垒派、自然派、未来派,或者任何其他诸如此类的派。波德莱尔给出的答案仍然是可疑的,但他也绝没有逃避。波德莱尔写道,“可是,我徒然追赶隐退的日神;/不可抗之夜正建立它的阴森、/黑暗、潮湿、充满了战栗的王国;//在黑暗中飘荡着坟墓的味道,/我畏怯的脚在沼地边踏坏了/想不到的蛤蟆和寒冷的蜗牛。”在这首诗里,不可抗之夜,指的是文学现状,而想不到的蛤蟆和寒冷的蜗牛则代表了太容易被归类的作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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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莱尔作品集以及郭宏安著《论<恶之花>》
有关于现代性,波德莱尔最常被引用的一句话是,“现代性就是过渡短暂、偶然,就是艺术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恒和不变。”这段话出自他的一篇群景随笔中。就现代画错乱的现象,波德莱尔所强调的是,画中的人和衣服的协调,“因为服装发型、举止、目光、微笑构成了全部生命力的整体”。但与其说,波德莱尔服务的是所谓的现代性问题,不如说是永恒性问题,或者说古典主义问题。“就波德莱尔自己而言,充满不谐和音的大城市图像是高度聚合的。”弗里德里希如是阐释波德莱尔的现代性美学,更准确来说是立足于现代的古典主义美学,“这些图像将煤气灯与夜空相连,让花香与焦油的气味并列,充溢着享乐与哀怨……”然而弗里德里希停留在现代性的表征之中,而并未试图理解忧郁的延展性,以及它所富有的动能。
波德莱尔的忧郁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永恒和现代,古典主义和现代性相互碰撞后的结果。如果说,永恒和古典主义所关注的是,不变的美、戒律下的造物,它可以直接触及读者,使其垂泪。那么,现代和现代性所关注的是,对变化和激情的压抑,以及迷醉之下所固着的真实。关于此,波德莱尔写道,“正是这种对于美的令人赞叹的、不变的本能,使我们把人间及其众生相看作是上天的一隅,看作是上天的应和。我们对于人生启示的彼岸的一切怀有一种不可满足的渴望,这便是我们的不朽之最生动的证据。正是由于诗,同时也通过诗,由于而且同时也通过音乐,灵魂窥见了坟墓后面的光辉;一首美妙的诗使人热泪盈眶,这眼泪并非极度快乐的证据,而是表明了一种被激发的忧郁,神经的一种请求,一种在不完美中谪居的本性,它想立即在地上获得被揭示的天堂。因此,诗的本质不过是,也仅仅是类对一种最高的美的向往,这种本质表现在热情之中,表现为对灵魂的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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