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4)

“知识分子的最大罪恶是建造关押自己的思Ⅹ监狱。”为了防止以善作恶，保持清明的理智是最要紧的。但很多国人却懵然不知理性还有经验主义与唯理主义之分，以至于不知不觉地被唯理主义所摆布。于是理性变成了一个新上帝，黑格尔绝对真L的的神话导致乌托邦的社会改造工程绵延不绝。王小波相信理性，但他选择的是另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径，即英美的经验理性。他更相信乔治·奥威尔的话：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必须承认一加一等于二；弄明白了这一点，其他一切全会迎刃而解。在他看来，许多被搞得稀里胡涂的问题，只要按照日常生活的经验理性去判断，立即会变得心明眼亮。比如，当时放卫星——粮食亩产三十万斤，某些大名鼎鼎的科学家还昏昏沉沉地为之论证，但王小波的姥姥，一位裹着小脚的农村老太太，却死也不信。不信的理由十分简单，只是自己的生活常识而已。
他一再嘲笑那些虚妄的大写之人，为了争夺话语霸权，都要显得一付全知全能、真L在握的模样，好象自己肚皮里的那些货色，可以包治百病。那种大包大揽的姿态，与街头上卖大力丸的江湖郎中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即使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z理，也是具体的、多元的，很经验、很个人的。道可道非常道，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真L是无法灌输的，不能强迫别人接受你自以为是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宽容，都建立在这种多元、个人的立场上。没有这样一种立场，就会发生知识者相互之间的残杀。无论在历史上还是现实中，知识分子的悲剧更多地来自知识分子同道——那些自以为占有了真L、欲控制所有化语空间的毒断论者。从这个意义上说，知识分子的S想监狱是自我营造的。对此，王小波有十分透彻的认识。

在这里，一个最关键的词是“个人”。即每个人的思、言与身z由不受非法的侵犯。“你有种美好的信念，我很尊重，但要硬塞给我，我就不那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