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同志舞厅消亡史(2)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现在才看清,一些醉心跳舞的人已经是老年模样,银发散乱,背佝着,头只够到对方的肩膀。他们把头埋在对方的脖间或胸前,脚步荡漾,原地转圈。
临近八点,人群渐渐散去。至八点半,舞厅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两名服务员在偌大的场子里游走,将发着荧光的热水瓶一一从桌上收去。
“有空闲来坐坐,有兴趣来跳跳。”这是舞票上的广告语,像是老朋友送你离开时发出的邀请,既显出好客,又不强人所难。
荣 誉
当天五点半,来来舞厅营业前半小时。敏敏在家换上一件印有几朵大红花的T恤,小心地碰碰前两天做好的飞机头造型,确保它没有垮掉,然后戴上橘黄色的无镜片镜框,出门去舞厅。
从他的住处到舞厅,仅仅一百多米的距离,沿途已有三四个中年男人和敏敏打招呼,他们都是来来舞厅的常客。因为舞厅,这里已俨然成为了一片同志活动的街区,许多同志租住于此,专供同志的服务业也在此生根。
敏敏步伐匆匆,并不为别人的招呼所停留。但其中一位仿佛有些不甘,于是借着敏敏的行走速度,柔软地搂上他的腰,试图短暂地截住他。但敏敏的脚步依旧急促,刚搂上的手又借势划过去,似一线水波。
“走得噶急做啥啦?”中年男人嗲声嗲气地问。
敏敏停住,回头:“侬今朝来伐?”
“吾总归来的咯。”
“各就好,侬老长辰光么来了。”
“瞎讲八讲,明明上个礼拜来过的,侬忘记了。”敏敏确定对方来后就不再搭话,继续朝前走。
他进了那栋老式大楼,走上两楼,与服务员只寒暄几句,随后走下半层,在那套与他身形不符合的课桌椅前坐下,这一坐就是3个小时。
敏敏便是来来舞厅的实际经营者。他虽然不是老板,并不支付舞厅场地的租金,但在1990年,是30岁的他将同志生意带到了这个地方,救活了这里半死不活的生意。
自从敏敏的手机一天要收到数十个全国各地的电话,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舞厅,他成为了圈内名人,许多圈内的活动、比赛邀请他来主持,研究同性状况的大学教授也纷纷拜访。甚至圈外人士也找上门来:2016年上海双年展为他拍了个人MV,并在舞厅里进行了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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