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同志舞厅消亡史(8)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直到敏敏在平湾剧院做生意的时候,大概是在1989年夏天,有一次警察来冲。
“正好是我们跳到最闹猛的辰光,好几部警车就这样停在楼下,我们都不晓得什么事情,一群警察从门口就进来包围我们了。”
警察进来,也不说舞厅犯了什么条例,直接让上海人和外地人分成两堆,分开做笔录,写下籍贯,以及为什么来和来这里干什么。一个领队的警察吼着让此地的负责人出来,众人只认敏敏,于是警察让敏敏搬把椅子坐到两堆人的中间,扬言要把他送到“2号跑道”里,意思里是要把他关进去。
“我问他我犯啥法了。警察老凶,讲‘侬开各种舞厅不要负责啊’。吾讲‘吾又不是老板’。警察讲‘个么伊拉为啥讲侬是老板’。吾讲吾只不过是带人过来的,各地方不是吾的。后头平湾剧场的老板也被推出来,拿了把凳子,坐了吾旁边。”
做完笔录,警察命令所有的上海人疏散回去,但所有的外地人要跟他们回去。人来人往混乱时,敏敏和老板仍坐着不知怎么办,一个年轻的警察问同事怎么处置他们,那一位竟然一扬手说,算了,放他们回去吧。敏敏竟因此顺利离开了现场。
第二天,消息四起。流言传来传去,重合度高的故事便成了事实。据说所有的外地人隔天就被遣送了回去。而在遣送的人群中有一个杭州人,碰巧家里有报社的背景,就把该警察局告上法庭。这纸诉状的结局如何,则众说纷纭。有的说警察局吃了搿头,领导被换下去,有的说法则是不了了之。
“到最后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莫名其妙被弄得那么吓人。”
敏敏怀疑是圈内人士看这里的生意好,心生嫉妒去举报的。
“我晓得是撒宁,个宁一直盯牢我,要跟我一道做生意、分钞票,哪能可能呢,不可能带的。”
经此一事,一向不顾忌许多的敏敏也开始对一些细节谨慎。即使在男女舞厅里,跳“抱抱舞”的时候熄灯也是一件平常的事,但他特地关照舞厅的灯光师,无论什么舞种都不要关灯,以免落人口实。
“侬之后哪能还敢开呢?”我问。
“为啥不开,他们要抓我们是没道理的呀,我们只不过是跳舞,又没脱裤子,侬凭啥来抓我。”
三个月、三个月、三个月,敏敏每家舞厅的寿命都不约而同地在三个月后终止。
直到1990年,敏敏把生意迁到“来来舞厅”,才结束了这个厄运。二十年来,这处“同志之地”终于再也没遭受打扰。
在那段红热的日子里,敏敏还有心思做些锦上添花的活动。在票价还是八元的时候,敏敏开始在礼拜六组织反串表演,当天票价抬高两元,多进账的钱请一帮朋友穿女装、戴假发,或唱歌跳舞,或T台走秀。有人至今仍记得,当时有一个舞蹈专业出身的男人,一袭女装,光脚在舞厅里跳了一曲《红色麦当娜》,引得全场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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