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往事:他赢过、输过、想再次来过的赌厅岁月(5)

2023-04-26 来源:飞速影视

盗亦有道,辉煌不再


黄山一事,惹得何大志麻烦不断。“我的赌厅位置好,有十几张台,每个月二三十亿洗码,盈利不错。”黄山逃走后,债主纷纷找上门。前来挤兑存款的赌客,短短数日便提走了20多亿元。
那一日,何大志正在珠海陪太太看电影,接到赌厅打来的电话。一位女客户大吵大闹,声称不见他不走。第二天何大志赶回赌厅,从地下停车场到大厅,他一路上都被打手围困。“没有100个也有50人,回归后没见过那么嚣张的。”一群人围着何大志,并拦住员工,不让他们报案。何大志也不是省油的灯,直骂“滚”。场面一度失控。这位女客户请何大志去房间内谈判,最终透露了她的真实目的。“让我把赌厅给她做,这样就没事了。”
何大志当然不怕恐吓,转身走人。打手们既不闹事也不离开,守着贵宾厅入口,不放客人进来。“搞了差不多20天,我的生意全没了。”更叫何大志愤怒的是,他明明与澳博签了协议,安保问题一向由赌场负责,但这次却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而且赌场认为声誉受损,“还要我赔1000多万。”
何大志不服气,反告澳博,说自己损失了8个亿。官司打到中级法院,依然是输,“说合同不合法”。直到今天,何大志的金麟贵宾厅已经空了6年。他干不过以洗米华为代表的第二代厅主,又没有其他应对方法,赌厅一间接着一间被收走。
“我对澳门没信心了。做赌是不好,但盗亦有道。现在的赌业不同于以前,需要耍手段骗政府,这样的生意没意思。”何大志说,新加坡和日本开放赌业的历史不如澳门悠久,但管理规范,监管严格。所以新加坡在2021年超过澳门成为世界第一赌城。“学学人家吧,”何大志恨铁不成钢。
澳门的博彩政策经历过几次变迁。澳门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盛力向我们介绍,回归之后,为打破垄断,特区政府曾引入竞争机制。2001年,第一部真正意义的《博彩法》(《娱乐场幸运博彩经营法律制度》)实施,赌牌(博彩经营权牌照)由一张改为三张,外加三张副牌,公开拍卖。20年过去,旧的博彩法存在严重滞后。盛力认为,“不论是促进当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还是配合国家的内外政策,澳门的博彩政策明显是力不从心的。”
更大问题在于,澳门经济结构单一,严重倚靠博彩收入。盛力说,“澳门是一个捞偏门的城市,博彩业自然与黄赌毒在一起,博彩产业太强大,淹没了其他行业,最高峰时占到财政收入八成以上。” 而且,博彩业的兴衰,也跟澳门与内地、与周边地区和国家的资金流动关系密切。比如,外资博彩就占澳门赌博收入的一半以上,盛力的解读是,他们的确对澳门经济做出了贡献,但也与境外不友好势力关系复杂。而中国资本不正常地向外流动,“又引起国家担心,甚至误会。”遇到新冠疫情的打击,“澳门好像做了一场梦,被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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