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在童年的鸡毛蒜皮里,挖掘系统性的人生症结(2)
2023-04-27 来源:飞速影视
撰文|俞耕耘
《童年往事》,[爱尔兰]罗迪·道伊尔 著,郭国良 彭真丹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2020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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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模拟,从语言到认知
对作家而言,叙事者永远是亲缘存在。选择恰当的叙事者,意味找到最好的代言人——他是拥有特权的大使,是作家的“耳目心腹”。从另一面看,叙事者本身又只是一个位置视角。作家采取“进入”与“间离”行动,与叙事者视角部分叠合,又同时保持心理“异位”。道伊尔与10岁儿童帕特里克·克拉克(帕迪),本质是模拟并“进入”,角色扮演是叙事精准可信的前提。
儿童视角的限制性、帕迪的认识能力决定了小说本身的生长性、渐进性。这恰好造就出一种语言风格——短促极简,去除冗余,毫不造作。词汇简单,表达利索,没有假模假式。儿童的多愁善感,绝不像成年人一样虚头巴脑、长篇累牍。道伊尔借助儿童表达,改造了传统作家的常有积弊:对回忆、青春、成长之主题大多相伴美化的抒情。而他挤干了水分,像在小说中掺拌了“干燥剂”。在那些皱巴巴、短撅撅的语言里,是作家模拟叙事者的努力。叙事者知识、常识、词汇及表达之“发展”,正是儿童对生活世界的认知深化。从而,整部小说深嵌在一个认识论框架内——起点是对世界的原样接受,进而是问询、怀疑、批判的人生观缓慢生成。
“利亚姆说有一次他坐在她(玛丽艾特,爸爸的女朋友)旁边看《亡命天涯》,她居然放了个屁。——淑女是不能放屁的。——她们其实也会。不,她们不能。如果能,你要有证据证明。——我奶奶就总是放。——老人会,但年轻的不会。——玛丽艾特就挺老的。”这段儿童之间论放屁,显出了作家气质:严肃戏谑,一本正经。这也是儿童对世界的态度,任何人事,不分轻重,无论庸俗,都值得探究。但幽默,又往往超越儿童的能力范畴,本质上属于成人世界。“如果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你的灵魂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即使你是在去认罪的路上被撞了,你都会下地狱。”
幽默需要自为自在,意识到自身的效果,并抱有预期。儿童的洞察、无忌,却是无意中戳破成人世界的表象。纯真,是一种天赋,是直觉与才能。“奎格利先生死了,而奎格利太太还年轻,所以她肯定与丈夫的死有关”,“她比我妈妈个头大一些。个头大的女人——不是那些又大又胖的女人——个头大的女人很正常。小个头的女人很危险;小女人和大男人都很危险。”这种近乎朴素的经验论,靠一种归纳法就得出判断。到底是出于儿童的感觉,还是作家之“狡猾”?我想它应是以童言来写成人的代拟。换言之,童年与成年,总是形成潜藏的双声与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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