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啥去?去白相!(2)

2023-04-27 来源:飞速影视
凤珠奶奶有一次来看我,手脚麻利地拔掉了树坛里各种擅自生长的植物,“这么多草生蚊子!连蛇都会有呢!”她说。我不能在一旁看着她劳动,只好帮她一起拔,只留下了少数小灌木。之后好一阵子,我都看着光秃秃的树坛感到很惋惜,因为我原来明明为它的葱茏而欣喜。我至今记得西边树坛里一小丛自然搭配在一起的杂草的丰富感和美,其中有一种植物是白英,叶面变黄露出绿色叶脉,结的小果子也渐渐由绿转红,令我百看不厌,还有芦粟和狗尾草写就的二声部乐谱被风弹奏。如今,树坛裸露的地面重新被广玉兰落叶和野草覆盖,然而野草几乎只有单一的一种,就是一大片葎草。那是一种很寻常的、长着掌形叶子、喜欢缠绕别的植物的藤蔓,匍匐茎和叶柄上密布细钩,徒手拔会扎手,它们一蓬蓬满头满脑地兜住可怜的小灌木,又缠上商陆。我有时会用火钳把它一圈一圈卷起来扯掉,一扯一堆,扔在水泥地上晒死,如果它是精怪是要怨恨我的。
不过我也没有动真格的要消灭它,我怀疑那样做徒劳无益。以强力清除了多种多样、相互制约、保持平衡的杂草之后,一种凶狠而棘手的草得到机会席卷而来、独霸全局、益加昌盛,像是一个隐喻。后来在赵家沟附近,有船厂技工学校的那条小路上,我看见葎草能攀上高高的夹竹桃和更高的树,把它们全罩起来,树被罩着,抑闷凋萎,心想幸好广玉兰是非常高大的树,正直端庄,高不可攀。
务农也未必趋于实际。西北面的沈老师家宅基地上有七厘多的园子,既种菜又种花。更实惠的做法是用来盖房子,平时租出去,但他们不想盖房子,沈老师和她的丈夫——一对白发翁媪——宁可要一个园子,悉心打理它。园墙低矮,刚过我肩,上方镂空,还隔着几棵冬青球,从外面就能看到园内瓜豆满架,绿荫如盖,玉米芦粟婆娑,葳蕤有致。里面有花坛,有菜畦,铺着石板小径,盆栽沿屋一排,虞美人、杜鹃花、夏堇、长春花、凤仙花、三色堇、大丽花,各种花轮番地开,华丽的凤蝶和蛱蝶悄然飞舞,像迷恋夏天的美人的鬼魂迷了路,北边和西边有紫玉兰树、一大屏仙人掌、柿子树、桔子树和白枣树,还有一个小方池子,由一条暗渠与村外边的小河相通。
沈老师的丈夫种红薯,就从小方池里舀出一盆黑色淤泥,从旁边剪下红薯藤嫩枝,蘸过淤泥插在土垄上。过了一个月我发现红薯畦四周围了一圈鸡冠花。西墙上还搭着一根树段,和我家院墙西北角上斜搭的构树段一样,是给猫上下进出走的路。野猫休憩游玩,自在惬意,在树上抻腰,还可以到一个很大的杂物房里避雨避寒,杂物房是间大木屋,青砖人字铺地,是他们家从前正门所在的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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