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老故事」马莲花开作者:王甸葆(15)

2023-04-29 来源:飞速影视
一支支硕大的线穗装满了筐篮,纺够了经线预计的数数,二十几家合在一起够了一机布,拿到机匠那里上了织机,女人们又在赶纺各自的纬线了。按机匠的技术要求,经线必须用上好的白棉线,线丝拉力优强,少断头,织出布来白净、结实耐用。而纬线用红棉即可,至于用何种等级的红棉,由线主自己定夺,布质的优劣都是自己的了。
一个妇女整个冬日的闲暇,能纺出三个或四个大布的经纬棉线。一个快手机匠若常年揽工,可织出五机到六机布。与清一色女人纺线的情景相反,机匠多为男人,在康平很少有女人从事此业。关里女性机匠肯定不少,你看电影《苦菜花》中的冯大妈,含着悲痛还在机上劳作,动作沉着果断,推拉踩踏,“呱嗒呱嗒”作响。而河畔女人不习惯做那种出人头地的角色,她们就一个心眼儿纺线,从没想过去做织布的机匠。再说机匠要外出揽工,于外地某个人家一织就是半年一载的,女人害羞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呀。
机匠在康平可算作最高级的匠人师傅了。人们赖以生存的轻纺产品,要于他们手中织就,那一块块土布,是农人的命根儿呢。身上穿戴和炕上铺盖之用自不必说,家庭大宗花销常要指望卖大布来打点。置田买地要卖大布,打井盖房卖大布,娶媳妇的彩礼主项仍然是大布。大布值钱啊!大布抵得上骡马,大布可换来房产,农人打官司要压上几块大布才可赢取;大布还可从胡匪手中抽取绑票,大布也能买回壮丁和劳工的身家性命。这样看来,我们就不难理解秋棉尾收时的落棉风潮了。在这些预计之内或不测之灾的支出中,河畔女人用小手付出了多少代价,而乡村里那些屈指可数的织匠却是功不可没的。
马莲河畔不可能有原始的土著机匠,都是从关里老家那方过来的,动身之前就知道,靠织布手艺闯关东,在某地占脚容易些。他们选择了这块地方,甘愿与这里的女人们一起合作,织就家乡的美轮美奂。他们多为光棍一条跑过来的,靠了手艺娶到河畔上等人家的女子,成家落户,生儿育女,也带出了身后左右的一群徒弟。后来机匠手艺人中就不仅仅是操着关里腔调的侉子了,土著男子也从师学艺,操起了这项营生。

河畔人的生活衍进,从游牧、定居、开荒占草开始,不断更新创造。这之中的繁重劳作、万般辛苦和心忙脚乱的操持,似乎是长年累月的,一生一世的,祖祖辈辈的。有时人们不禁要问,农人就没有一点儿业余吗?这问题似乎不太好回答。首先要搞清什么叫业余,哪些又可以归于农家的业余。业余一词,按时间概念应解释为 “工作时间以外的。” 农家人既然没有固定的班点工作,一切的忙碌都是工作,又似乎都是业余。这样说又似乎不甚妥当,应该做一种仔细的诠释,把大田的生产劳动确为主业,将庭院屋内杂七杂八的活项和家务劳作划为业余。如若这样,农家的业余可就多着了。积肥造粪为业余,脱坯换炕为业余,房屋院外的泥抹小修为业余,营种园田菜蔬为业余,一切的编织劳作为业余,女人们的纺线织布理所当然是业余。还有拾柴拣粪、喂猪打食、饲养牲口和鸡鸭鹅狗,零零碎碎的家庭劳作,都应划入农人的业余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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