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人、解放神学与游击队:萨帕塔起义前,恰帕斯丛林的困局与斗争(13)
2023-05-01 来源:飞速影视
第一批进入拉坎顿丛林的萨帕塔民族解放运动成员很快就发现他们生活在与其思想理念截然不同的、异常陌生的现实。在最初几年,他们不仅没有与原住民建立信任,而是恰恰相反,“有时他们迫害我们,因为他们说我们是偷牛的,或者是女巫或土匪。许多现在是同志甚至是委员会指挥官的人,在那个时候追捕我们,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是坏人。”
与原住民社区的接触导致了原有群体彻底的自我改变。马科斯讲述了脱胎换骨的过程:“我们真的遭受了再教育的过程,重新改变了风格。仿佛他们解除了我们的武装。仿佛他们解除了我们所有的东西——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社会主义、城市文化、诗歌、文学——所有构成我们一部分的东西,甚至解除了自己不知道拥有的东西。他们解除了我们的武装,然后再次武装我们,但以不同的方式。而这是生存的唯一途径。”
游击队核心在恰帕斯发展工作,却是在吸收采纳原住民不同的宇宙观与抵抗传统,才成熟起来,成为萨帕塔民族解放运动。
恰帕斯原住民教会学校印第安人的沉默法国哲学家米歇尔·德·塞都(Michel de Certeau)在1976年写了一篇短文,题为《沉默的政治:印第安人的长征》(The politics of silence: the Long March of the Indians)。1973年,拉丁美洲原住民大会在巴拉圭和委内瑞拉召开,几千人出席,尽管经历了几百年的殖民甚至种族灭绝,仍然相濡以沫、互相砥砺。围着火堆取暖,喝着咖啡以“欺骗饥饿感”,唱歌跳舞,“觉醒的时刻,是我们要书写自己的历史的时刻”。德·塞都从这次大会出发,回顾历史,指出资本主义把民众剥离于土地和生产资料,被赶进矿坑和庄园的“第一批无产者”,就是美洲的原住民;殖民者尔后把这个模式用在欧洲本国,打造了欧洲的无产阶级。相比起骇人的杀戮、迫害、强奸的政治事件,延绵不绝地伤害原住民的,是经济异化、文化支配、社会羞辱,这是每天每时每刻的日常的族群灭绝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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