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仰那棵世界最著名的苹果树：大疫隔离与牛顿的“奇迹之年”(2)

进入牛顿故居，里面的各个房间都已尽力恢复旧貌。如今的初中生都学习过牛顿力学三大定律，但牛顿在力学之前，先解码了光学。他使用三棱镜把白光发散，导出色彩理论；后来物理学又证明了不同色彩的光包含不同的光子能量。他发明了反射望远镜，天文学的发展由此奠基。为了证明他的物理假设，当时的数学还不够发达，他发明（或发现）了微积分。作为一个炼金术爱好者，其实他实行了最早的化学系统实验……这一切，都在他25岁前的两年内完成，这些实验，都是在这栋房子里进行的。各个房间里，陈设了他的著作，做实验的部分工具，甚至复原了他进行实验时的设置！
牛顿回家是因为当时欧洲大鼠疫流行，大学关门，回乡隔离。在此之前，他在剑桥其实是学习古典学的——当时绅士地主阶级就主要学这个。他所有的数学和物理基础，都是他在对拉丁希腊文厌倦之余，在剑桥图书馆自学的。两年鼠疫断断续续，待结束后回到剑桥，他就华丽转身，成为世界科学奠基人之一。作为一个并没有读数学学位而自学成才的同学，他年仅26岁就被授予Lucasian chair of mathematics。这是一个极高荣誉的数学教授职称，相当于剑桥大学数学教授之星，每一个时间段只有一个人能享此殊荣。原本牛顿不信英国国教，当时在意识形态上和该职位冲突，国王甚至批准了他可以破例担任。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一生认真花在科学上的时间也就是短短几年。三十以后，他的科学研究就属于业余工作了，主要精力基本在玩别的，包括研究宗教和炼金术。后来他又去搞钱了，货真价实地搞钱——50岁出头成了皇家铸币局的总监。他大刀阔斧整顿劣币市场，提高了英镑在欧洲的信用度，为中央银行政策提供建议，非正式地把英镑从银本位转移到金本位。事实上他被封爵，是因为他作为杰出的经济学家为英国经济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而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大科学家。作为大科学家，他得到的荣誉是成为皇家学会的会长。牛顿晚年还玩了一把股市，结果这成了他的滑铁卢，足足亏掉了他相当于十年的铸币局总监的丰厚薪水。可见，天才的智商和赚钱的天赋还是两码事啊。
回到牛顿故居，如前所述，他那些最伟大的科学发现和证明，都是在大鼠疫1665-1666这两年禁足时期完成的。那时他在家忽然多出来的自由闲暇，都被转化成了灵感和创造力。这两年，后来被称为Annus mirabilis，即“奇迹之年”。这次全球大流行的疫情，也带来各地此起彼伏的封锁。疫情固然是灾难，但不知道世界哪一个角落，是否也有某个天才于此期间在思考在研究？待到世界重开的那一天，从痛苦中孕育新生，最后绽放出绚丽与奇迹。
（作者系法律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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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