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2)

福贵回到家想想自己是该死却没死，从战场回来捡了一条命，在龙二这又捡了一条命，真险啊！这下可要好好活了。
【03】
人民公社成立后，家里的锅、地和羊都归了人民公社，村里办起了食堂，大家都吃大食堂。
没多久大食堂就散伙了，大家又要各家吃各家的，村里人家里都没了家底，日子越过越苦，大伙都是数着米下锅，谁家都不敢吃米饭，通通煮粥，粥也是越煮越稀，而不巧的是，家珍又得了软骨病，没法干重活，医生说这个病治不好。
儿子有庆读五年级时，有庆学校校长，也就是县长老婆，在医院生孩子大出血，学生们一听是给校长献血，纷纷要去，结果所有人血型都不对，验到有庆时，血型才对上。
医院为了救县长女人的命，抽上有庆的血就不停了，直到有庆脑袋一歪，医生发现心跳没了。
福贵来医院找医生，医生却荒唐地问他，“你为什么只生一个儿子？”更戏剧性的是县长居然是春生，一边是亲生骨肉，一边是一起闯鬼门关的手足，何以堪？
【04】
福贵托队长给女儿凤霞相了一门亲事，男方叫二喜，是个城里人，做搬运工，收入很高。
福贵家人对二喜特别满意，结婚后二喜和凤霞也很恩爱，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直到凤霞生产时，凤霞生下了孩子后大出血。二喜哭着说，“我要大的，他们给了我小的。”
家珍给小孩起名叫“苦根”，在凤霞死后不到三个月，家珍也死了。福贵、二喜和苦根三个人相依为命，直到苦根四岁那年，二喜干活时被两排水泥板夹死。
福贵与苦根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苦根七岁的时候，苦根生病了，福贵心疼孩子，就给苦根煮了半锅豆子，等福贵干活回来时，苦根却因为吃豆子撑死了。
“他不是嘴馋，是我家太穷，就是豆子，苦根也是难得吃上，我是老昏了头，给苦根煮了这么多豆子，我老得又笨又蠢，害死了苦根。”
往后的日子又成了福贵孤零零的一人，家里人全是福贵送的葬，父亲的、母亲的、家珍的、有庆的、凤霞的、二喜的、苦根的，全是他亲手埋的。
“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
苦根死后第二年，福贵买了一头即将被宰掉的老牛，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买了一头比自己还老的牛。
【05】
福贵的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老人和牛也渐渐远去，两个进入垂暮之年的生命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犹如水面上掀起的波浪。
终究是老天待他太过残忍，一次次被推进痛苦的深渊，一次次接受命运的安排，没有比活着更好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了。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他亮起，只剩和他一样迟暮的老牛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