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世界文学的阅读指南,比较文学的重新阐释(4)
2023-05-01 来源:飞速影视
康拉德对他的故事主角做了吊诡的处理:马洛觉得自己已经厌倦了尘世,但似乎又有种幻觉,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幻觉。
阿芙拉·贝恩强调自己是一个不受男权主导的殖民体制误导的女性;通过这种方式,她加强了自己叙事的权威性。相反,康拉德从内部削弱了殖民体制的男权特质。在小说中,从始至终康拉德都在隐晦地讽刺马洛身上残留的那点帝国主义男子气概。一开始,马洛就不得不依靠一个有广泛社会关系的舅妈来获得这份刚果的工作;他为此感到尴尬:“我,查理·马洛,要女人来帮忙找工作。天啊!”最终,马洛在库尔兹死后回到英国,并对库尔兹的未婚妻表示哀悼。当她恳求马洛告诉她自己爱人的临终遗言时,马洛不再像一个自以为无所不知的自大狂:“我感到一股寒气直冲胸膛。‘别’,我低声说。”现在他不再有权威了,而是听起来像一个强奸的受害者。在压力下,他不再像平时那样坚持说真话;他没有透露库尔兹真正的临终遗言——“可怕啊!可怕啊!”而是谎称他说出了她的名字。
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之后,库尔兹的未婚妻(作者始终没有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发出了胜利的呼喊,然后让马洛离开。
马洛尝试把帝国主义看作被它背后的“理想”拯救了,又或者比较朴素地、被具体的人的工作拯救了。但是小说的叙事逐渐把这两种逻辑都消解了。马洛不断遇到越来越癫狂的人推销探险和掠夺活动,比如一群自称“黄金国探险组”的人——他们在找寻伏尔泰所说的钻石遍地的乌托邦,却居然不知道自己登陆了错误的大陆。无论马洛到哪里,他都遇到各种冰冷的反讽,从拖拉的铁路工程,到在没有铆钉的情况下试图修理损坏的蒸汽船,再到库尔兹营地周围的桩柱上那些精心安置的骷髅头。康拉德把当时欧洲对非洲的各种种族偏见发挥得淋漓尽致,但跟后来的阿切贝不同,他的目的不是要批驳它们,而是要借此暴露出所谓的文明欧洲与作为他者的非洲之间极为模糊的分界线。
如果说贝恩把奥鲁诺克拔高为恺撒再世,那么康拉德则通过把罗马时期的英国置换为早期的非洲,以此消解帝国殖民的合理性——在故事的一开始,面对着落日中的伦敦,马洛说:“这也曾经是地球上一个阴暗的地方。”他描述了一个想象中的罗马兵团从泰晤士河逆流而上的阴森经历:
载着军需品,或者货物,或者任何东西,逆流而上。沙滩、沼泽地、森林、野蛮人——没有什么适合文明人吃的东西,除了泰晤士河的河水外,没有别的可喝……寒冷、浓雾、暴风雨、疾病、流放,还有死亡——死亡弥漫在空气中、在水里、在丛林之间。在这里,他们肯定就像苍蝇一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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