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培筠:草原电影的突围与壮大(1990-1999)(7)
2023-05-02 来源:飞速影视
应该说,这一阶段的内蒙古草原电影在题材内容的丰富性、多样性上超越了以往任何时期。
20世纪60年代草原人民收养三千上海孤儿的感人事迹,被称之为“当时最大规模的人道主义人口迁徙”。《义重情深》《白骆驼》《金色草原》3部影片均以此背景,讲述了草原母亲以其质朴博大的母爱,养育了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三千孤儿,使这群“国家的孩子”在大草原的生命摇篮中长大成人。这一题材天然带有“民族团结”的徽印,但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一层面去理解的话显然是不足的。因为这场旷世的生命大营救,与其说是一种为国家排忧解难的忧患意识和奉献精神,毋宁说是草原儿女对生命的崇拜和热爱。蒙古民族崇尚“生命大爱”思想观念不仅仅止于养育“国家的孩子”,它还能够超越国族的界限。影片《飞跃人生》(1992)描述的是抗日战争胜利后一位日本军国主义者所遗弃的孤儿“乌妮”(日本名字:立花八重子),被草原母亲收养后长大成人。中日邦交正常化后,乌妮回到日本找到了自己的哥哥。
但她日夜思念草原,因而最终重返草原,回到了额吉的怀抱。当我们回望这些影片,发现其特殊性在于它并不是某个个人的善举,也不是由单个人的伦理水准或命运的偶然机缘所决定的,而是一种集体的抉择,是一种与茫茫草原阔大的襟怀息息相通的草原牧民的生命意识与博爱情怀。它所体现出的是蒙古民族尊重与珍爱生命的文化哲学。
从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中挖掘有价值的东西,也是许多汉族导演创作少数民族题材影片的基本共识。著名导演谢飞曾经说道:“真正的艺术作品都是艺术家对本民族精神和文化的深刻领悟而创造出来的。”11 由他执导的蒙古族题材电影《黑骏马》(1995)表达了“离别与回归”的主题。影片中城市的“缺席”和草原的“放大”以及主人公从城里到草原的三次“回归”都表明了影片寻找精神家园和灵魂归宿的意旨。影片中少女索米娅和额吉两位女性形象,特别是她们对待生命的态度都彰显着博大深沉的蒙古族文化。影片之所以将原小说中的主人公由一位兽医改为歌手,就是因为导演意识到了蒙古族那高亢悲怆的“长调”不仅仅是简单的民谣,而且是隐藏着蒙古民族灵魂深处的精神与情感内涵。因而,他特意将蒙古族长调《钢嘎·哈拉》作为贯穿全篇的音乐主调来召唤着主人公白音宝力格回归的精神之旅。
《黑骏马》不仅获得了第十九届蒙特利尔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最佳音乐艺术成就奖,而且在国际电影评论界也得到了很高的赞誉。1997年第五期《当代电影》所登载的《境外评论<黑骏马>》一文共选登了7段境外评论,其中美国明尼波利斯·保罗国际电影节的评论是:“中国影片《黑骏马》为我们提供了早已失去了的、过去的田园生活的罕见的一瞥。在滚动的金黄色的草原与山丘之间,展现出无辜的痛苦与失落,使其成为非常好的一部影片。”12而《纽约时报》也这样称赞道:“它如同一道充满着纯真、反叛、奉献和还债的弧光。以这种方式,这部蒙语对白的中国电影在蒙古大草原的帐篷里生活的游牧人之间营造出一种质朴的生活氛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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