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家长的崛起:艾伦·雷普利(4)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当然,异形女王不是雷普利的对手,但是这场母亲之间的互动把女主角和大魔头捆绑在了一起,使支撑“异”形这一概念的神话被动摇。动摇它的因素就是雷普利与异形“妈妈”之间的相似性。“好妈妈”和“坏妈妈”之间的简单区分,被二者所共享的“妈妈式”的和睦关系所瓦解了,并且,与《异形》极其相似的是,“恶母”的概念被再一次呈现到观众面前。这个概念不仅回荡在雷普利和异形女王之间,还贯穿了H.R.吉格尔对异形的设计。在谈到自己的作品时,这位瑞士超现实主义艺术家说:“我喜欢把人类、生物和生物机械体结合起来。而且我爱用骨头——它们很朴素,也有很多功能,并且,骨头毕竟是人体的一部分。”吉格尔设计的异形有一种经过扭曲的人体的感觉,模糊了人们熟悉的神话中“人与怪物”之间的对立。
《异形》和《异形2》将母性刻画为某种双面的、复杂的东西。母亲会保护也会破坏,并不总是安全可靠,有时甚至是异质的。但为什么呢?母性主体性的存在表明,新生命需要与母体进行完全的断裂,一种母子之间的暴力分离——也被称作分化(或背离)——根据传统观点,为了确立孩子的主体性、自主性和自由,这种分离是必需的。
这可能解释了母亲照料行为那有害的一面,即母亲具有与做出保护行为的意愿同等强烈的做坏事的意愿。在《异形3》中,被灌注了异形卵的雷普利讽刺地说:“现在我又得当妈妈了。”接下来又说:“我没多少时间了。你得杀死我。反正我要死了。我活不下来的。”她的话既是字面意义上的(破胸者即将从她身体里破胸而出),也是一种隐喻,描述了身份认同的消亡(自我的死亡)。这可以在影片里找到证据。雷普利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罪犯殖民地“狂怒”161星,这颗星球与世隔绝、荒无人烟,这恰当地再现了母性可以具有的特质——这种环境唤起了对自我维护的极度渴求,但在这种斗争中也存在一种孤独感,特别是在父权社会里。男人不生孩子,所以,如果斯通对亲子关系的身体性的强调无误,那么女人就体验到了为人父母过程中男人无力感受的那种关系性。考虑到这一点,雷普利独自一人“怀着身孕”降落在一座只有男人的小岛上的事实就变得很有趣。
整个情境都在扰乱她的身份认同、她的自我意识。在与给殖民地内外带来灾难的异形正面交锋时,雷普利说:“你已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了这么久;除你以外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异形是她的一部分;雷普利是个异类,常人难以理解其身份认同——她视自己为外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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