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病日|曾经预言只能存活两年的罕见疾病——肾上腺脑白质营养不良

上海市儿童医院 神经内科 袁芳 陈育才
1983年，奥登夫妇六岁的儿子罗伦佐在上课时，突然野蛮地把东西摔在地上，这个出生在金融学者家庭的孩子从小活泼开朗、聪明、有礼貌，这一举动引起了老师的注意，此后的几个月里，父母发现儿子的脾气突然变得暴躁，走路不稳，记忆力变差，听音乐时音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平时喜欢画画的他，再也不能准确地描画人物五官的位置。接受医学检查的那天，医生发现他头颅影像学出现广泛、对称的白质病变；血中极长链脂肪酸（vlcfa）的水平明显升高，罗伦佐被诊断为肾上腺脑白质营养不良——一种预言只能存活两年的罕见疾病。
肾上腺脑白质营养不良（x-linked adrenoleukodystrophy，ald）是x染色体上（xq28）abcd1（adenosine triphosphate-binding cassette d1）基因突变引起的过氧化物酶体功能异常而导致的脂代谢异常的罕见病，发病率1/21 000～1/15 500。临床主要表现为大脑白质进行性脱髓鞘病变和肾上腺皮质功能不全。该病有两种遗传方式：①常染色遗传，新生儿期发病，较为少见；②ｘ连锁隐性遗传，儿童或青年期发病，主要以听觉和视觉功能损害、智能减退、行为异常、运动障碍为主要表现，预后差。
罗伦佐正是因为遗传了妈妈x染色体中携带的abcd1突变基因而发病，他的神经系统被vlcfa侵害：髓鞘发炎、消失，短短数月他失去了对肢体、吞咽的控制及语言功能，出现了频繁的、难以控制的癫痫。奥登夫妇开始研究ald，这对学财经的父母，为了救他们的孩子，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晦涩难懂的生物化学的学习中，以求解开极长链脂肪酸的代谢之谜。在确诊的28个月后，“罗伦佐的油（lorenzo’s oil）”诞生了，这是一种三油酸甘油酯和三芥子酸甘油酯的混合物，用来治疗儿子罗伦佐患上的这种罕见的疾病。经治疗，虽然罗伦佐vlcfa恢复正常，但已发生的神经损害无法修复，罗伦佐的身体情况并未明显好转，并于30岁去世。这就是著名的罗伦佐的油的故事，在医学不够发达的那些年代，罗伦佐的油似乎是早期确诊患儿救命的稻草，对于那些早期发现并积极治疗的患儿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提高生存率及生活质量。
尽管“罗伦佐的油”可减少ald患者体内vlcfa的合成，但在临床应用中存在争议，对于ald患者，目前的首选治疗是同种异体干细胞移植。2017年开始，上海市儿童医院神经内科就协同血液科进行ald患儿的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造血干细胞移植不仅延长了早期ald患儿的生存期，更极大地改善和提高其生存质量。是现阶段治疗早期ald最有效的治疗方法。截至目前，上海市儿童医院神经内科与血液科联合成功地开展了2例过氧化物酶体病患儿的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患儿预后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