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层(上)(3)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老汉咧嘴苦唱:“风刮黄沙难睁眼,庄家苗苗出不全,黄沙压田又埋房,沙进人退走他乡。”
“日子熬煎咧,人愁了才唱得好山曲儿”。“山曲儿”,就是信天游,用老贺的话说“土生土长土里料,土言土语土腔调”。确实,陕北信天游不乏忧伤的调子。但是,一唱起来,人就快活了。
嫁到沙区的女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快活不起来:“坐在沙梁望娘家,咋就把我往这里嫁。抛一把黄沙抹一把泪,咋就叫我活受这个罪。”
“不治沙,沙子就会把我们活埋!”老贺的担忧不无道理——村道上的架子车时不时会陷进沙里,就连公路也常被细细的白沙掩埋,汽车憋足马力冲进去,就像掉进棉花堆里,只见摇晃不见前行。
而且,老贺对治沙的坚信还有“历史依据”。
伊当湾村向北只几十公里,毛乌素沙漠中,藏着著名的匈奴古都统万城。因其城墙雪白如骨,又称“白城子”。
史载公元407年,匈奴首领赫连勃勃自立夏王,呼剌剌扯大旗在“十六国”乱世逞起一方枭雄。后役工十万蒸土筑城,历时五年告竣,曰“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
据载,统万城内军民多时达20万人,还有数百万牲畜。后世自然会疑虑,这一派荒漠瘠土怎养得了遍野牛羊、千军万马?从赫连勃勃“美哉斯阜,临广泽而带清流,吾行地多矣,未若斯之美”的描绘,不难推断,1600年前的这片大漠,确曾草茂水丰,滋养人畜。
千年以前繁华一时的都城究竟是如何消失的,史学家们至今还在研究。但我想,生态环境恶化无疑是统万城走向破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榆林统万城(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气候变迁、战乱、过度放牧,历史资料中的这些字眼,老贺挺陌生,但故事的内容衍生了无数个版本,他再熟悉不过:据传到唐朝时毛乌素变成了一块小沙地,然后就像牛皮癣,见风就长,最终,昔日沃野千里的草原,被凶猛的“沙魔”一口口吞掉。
那时,猴娃娃们印象中的“沙魔”,其邪恶程度绝不亚于童话故事里的坏巫婆——它乘着风、打着滚,一夜之间便能翻一道沙梁,虎视眈眈地蛰伏在村子外围,无时无刻不在谋划入侵。
猴娃娃的父辈们首先受不了了:“宁可治沙累死,也不能叫沙漠欺负死!”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他们正是气力旺盛的后生,当仁不让地挑起了封沙育林的担子。一群农民用手挖、用肩扛、用驴驮,自学扎林、剪枝,一个坑一个坑固沙,一铲子一铲子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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