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宋阿曼《啊朋友再见》:词语之以息相吹也(3)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扎鲁特旗的篝火,宋阿曼/摄
草原上的“蓝色时分”,宋阿曼/摄
在《啊朋友再见》这部小说集中,她的方式之一就是将词语当作情节中的楔子,或者说,宋阿曼让故事与词语进行对弈,在小说的棋盘上,有时故事执子,有时词语占先,顾左右而言他,它们撕裂故事,为故事提供阻力。
这种写法再次提醒我们,不要习惯性地将中短篇小说视为完整的作品,而要将它视为一个过程,一个未完成的事物。
故事是用词语组成的,而不是反过来,只有在故事中才有词语。故事过于强势,导致的结果是词语陷入危机,小说集《啊朋友再见》中的作品恰好表达了对词语正在失去尊严的忧虑。
即使在故事性最强的《啊朋友再见》这篇里,词语也与故事剧烈对抗着。比如前面提到的《想象的共同体》,本来是刘玄的研究生们在读书会上要研讨的书,如果只是从单个情节上看,它的出现造成了叙事的中断,书名出现后,是学生手绘海报的内容。书名下写着:“他认为他的职责在于逆其惯常之理以爬梳历史。”紧接着刘玄在学生的讨论中几乎全程走神,看似故事也跟着一起走神了,只是为了交代为何刘玄要回老家见高喜荣。但联系到小说集各个故事间的情感共同体,插入这本书就不单单是词语对故事的背叛,而是对读者反思的召唤。
小说主体夹在楔子和尾声之间,是两个女孩刘玄和高喜荣童年的往事,其实我们也可以说小说是在讨论两个漂亮女孩的人生可能性。可能性正是词语的潜力,而故事却追求必然性。
如果说《啊朋友再见》比其他几篇都更像传统的小说,一方面就在于故事上的完整,因为故事是从临近结局的时刻开始讲述的,暗示了故事的起点和终点。另一方面在于结尾处的感伤色彩,刘玄和高喜荣以及范轶川在经历多种交错的可能之后,迎来了最后的可能性:范轶川的将死。只是在以《啊朋友再见》这首歌曲作为结尾时,词语与故事握手言和了,刘玄乘机返回新加坡,返回原来的生活,这时范轶川微弱的歌声在耳机里响了起来。主人公“转望窗外遥远的云之丘壑。世界正洁白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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