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3)
2023-06-17 来源:飞速影视
早年拜访我是电话预约,一按门铃,阿姨小陈便来开院门。杨先生立在屋门口,堆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像是迎迓,说“来啦!”有一次小陈不在家,先生颤巍巍地下台阶,蹒跚着来开门,边开边说:“我家的门是不上锁的。”又指着门铃摇摇手,示意不必按铃,把手伸进栅栏门,一拔插销就可以了。自那以后,我就“倚小卖小”(老资格)起来,拜谒时都是自己动手。再以后,有时路过匆匆拜访来不及电话预约,敲门后长驱直入,就像回家看老母亲似的任性。
记得在这小院的土花坛上,我不止一次来翻拍过杨宪益先生的资料、图片,也翻拍过丁聪为杨宪益绘的《祝寿图》。记得那图嵌在镜框里,拍照时反光,我让同事吴晓梅捧着,翻来覆去折腾老拍不好。先生看着着急,边用手比划边说:“干脆把镜框拆开。”我说怕弄坏。先生说:“没关系。”
月月我都要到杨府,主要是侃大山
我与先生相识于上世纪70年代末,南京市文联恢复文学活动的初期。1985年5月,南京市作家协会成立,我与先生同时参会,并有幸合影。那时先生才60多岁,照片上还显得年轻。由于她事翻译,我供职的社不能出译著,故没有什么交集。直至20世纪80年代末,我在《东方纪事》做编辑,她的《巴金书简》(巴金致杨苡信)和《可怕的间隔》,恰是由我当责编。
记得稿子是总编辑蔡玉洗拿来的,他对我说:“杨先生叮嘱,这两笔稿费捐给现代文学馆。”愧对先生,这两笔稿费会计科最后是否代捐了,我还真不大清楚。先生从未问过,我更不好意思向她提及。我知道,在那特殊年代,先生冒死之危保存了巴金致她的这批信,还挨过红卫兵一记耳光。
文稿是联系作家与编辑的纽带。
我与先生走动最勤是在我退休后的岁月。我先在金陵老年大学编学报,后到民刊《百家湖》杂志做编辑,尤其是2012年后过从最密。说真话,最初拜访先生,半是敬仰半是邀稿,而后才是对先生的崇拜。在那七八年间,几乎月月我都要到杨府,或邀稿或送杂志、送稿费,当然主要是侃大山。
不仅我去,编辑部的几个“小朋友”陈爱华、万辉等我都带他们去玩过。聆听先生讲那“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的故事:诸如西南联大时她的同学穆旦、巫宁坤、黎锦扬、许渊冲,以及与闺蜜萧珊(巴金夫人)、王树藏(曾是萧乾夫人)的既往。先生说她们三人一度曾住一个屋,亲如姐妹,好玩的是一到礼拜天,大家各自给自己的“朋友”写信……先生讲得最多的是“我哥”(她习惯如此称杨宪益)的事,听罢,引起我的创作欲。我的长文《杨宪益的百年流水》就是在先生的帮助下完成的,她为我提供了多种版本的《杨宪益传》,还有照片,并讲其轶事。还有,我写《“我的两个祖国”——戴乃迭逝世十周年纪念》,也得益于先生的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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