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决定自杀|“活过这一刻,我永远还能在下一刻结束自己的生命”(2)
2023-12-21 来源:飞速影视
自杀
节选自安德鲁·所罗门《正午之魔》我们全家在母亲得卵巢癌很久之前就开始讨论安乐死的话题了。20世纪80年代初,我们就都签了生前遗嘱,并且在纯理论层面上讨论过,在荷兰,安乐死的合法已广为人知,而它在美国仍不合法,这是多么不开化的政策。母亲常说:“我憎恨疼痛。如果有一天我只剩下疼痛了,希望你们中有谁可以给我一枪。”我们都大笑着同意。我们都憎恨疼痛,都觉得静静死去是最好的死法:年迈苍苍时在家里睡着去世。那时我年轻乐观,觉得我们都会在遥远的未来以这种方式死去。
1989年8月,母亲被诊断出卵巢癌。住院的第一周,她就宣布要自杀。我们都尽力不去理会她这个宣告,她也没有特别坚持。那时她说的并不是考虑用这套方案来终结症状——她几乎还没有任何症状——而更像是对即将到来的遭遇表达某种怒火,对即将失去自己的生命控制力表达深深的恐惧。之后她谈起自杀,就像个情场失意的人谈起它;比起痛苦缓慢的康复过程,自杀可是快速便捷的选项。她好像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这个世界的怠慢:如果生活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精致,毋宁全盘舍弃。
在母亲经历起一轮化疗的折磨时,这个话题暂时搁置。10个月后,她接受了一次探查手术评估化疗的效果,我们发现治疗方案并不像我们希望的那样有效,医生于是开了第二轮化疗。手术后,母亲犹疑了很久,似是在阻止意识化为愤怒。当她终于又开始讲话时,愤怒像洪水一样喷涌出来。这次她说起要自杀,就是一种威胁了。我们的抗议都被劈头盖脸甩了回来。“我已经死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说,“我这儿还剩什么让你们爱呢?”或者她会命令道:“你们如果爱我,就会帮助我从这样的惨况中解脱出来。”无论她对化疗有过怎样微弱的信念,那信念皆已荡然无存。她就那么躺着,仿佛如果有人给她那些“药片”,她就可以接受另一轮惩罚式的治疗,这样,只要她准备好了,任何时候就都可以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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