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密码·海底天宫》（何殇）不一样的聊斋不一样的罗刹海市(6)

再往后，就是大规模集体自杀。它们成群结队，数量以百万计，没日没夜地奔跑，
越过高山大河，行进数百乃至上千千米。在奔跑过程中，会有无数旅鼠死亡，但相对族群总量来说，还只是九牛一毛。
最终，它们来到海边的悬崖，毫不犹豫地跳入大海，像无比虔诚的宗教徒一般，集体自杀。它们的宗教就是生命本身。它们灵魂深处的信念，就是保证生态链的正常运行，维持族群的繁衍生存。
除了旅鼠，其实很多生殖力强大的小动物，都会有不同形式的种群数量周期性循环，都是为了维持繁衍而进化出的自我牺牲型社会机制。
刚才那些兔子癫狂的奔涌状，和我在旅鼠纪录片中看到的场景极其相似。我之
所以带着尚锦乡狼奔豕突逃跑，是因为我不愿意成为一种生命牺牲路途上的绊脚石。
它们绝不会绕开我们，而是会向浪潮一般，撞倒我们，踩踏我们。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我讲完关于旅鼠的这段话，却看见尚锦乡泪流满面。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问：“如果兔子的目的是集体自杀的话，为什么没有跳下水?”
我扑哧一笑，说：“兔子可是天生就会游泳的。你不知道吧?”
转瞬一想，明白了她问的关键点并不在这里。
兔群们现在静止在原地，除了靠近水边的那些安静喝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如果就是为了喝水，实在犯不着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可如果它们是为了自杀，除了路上可能踩死的兔子，消耗量不足千万分之一，相对如此庞大的的兔群，死掉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非兔，安知兔之想法。以我的智商和知识，很难理解眼前这一切。
我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哪里有厕所?”尚锦乡问。
“漫山遍野都是厕所啊。”我随手在空中一划拉，却发现此刻周围的光线暗淡了许多。咦?萤石的光也会变暗吗?
我正抬头望着天发呆，异变陡生，耳边突然传来兔子凄厉的尖叫声。
河道方向的地平线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骚乱，不一会儿，竟然又有一大群兔子踩着前面的兔子朝这边冲过来。我心想，这是两个村的兔子火拼吗?
尚锦乡说：“你发现了吗?这些兔子，好像要大一点儿。”
我随口回道：“大概它们村里草多吧。”
我摸索一下，发现兜里还有几颗野果，递给尚锦乡，她说不饿。我索性躺在地上自己吃起来。反正这些兔子不走，我们也没什么办法离开，不如养精蓄锐，再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好应付。只听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尚锦乡的表情转瞬之间，变得极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