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缘分不了情(2)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加之,专业文化课又很优秀,师生们称他为才子。父亲在乾县求学时,一月回一两次家,每次从乾县师范学校走到武功地界,天就晚了,他便歇在了舅家武功县最北边的贞元镇中川庙北村。天明了在舅家吃过早饭,才又用步丈量着脚下那八九里的土地,回家后,祖母早就将干粮备好,懂事的父亲急匆匆吃罢午饭,便带上馍之类的干粮又向学校返去。那时,他舅家的人就等他的到来,又准备送他去乾县上学。
父亲每次回家,祖母甚至爷爷将路走了一程又一程去接他亲爱的儿子,并站在高处不停向路的尽头瞭望,望眼欲穿地盼着他们的心肝宝贝能安全归来。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要步行往返一百三十多里路,心里是多么的恐惧与紧张,生怕路上出个啥差错。就是在父亲上学期间,父亲的三个姐姐一个二十八岁,一个二十五岁,一个二十三岁都相继去世,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真是天塌地陷的巨大打击,爷爷和祖母是在悲痛万分的情况下期盼家人再不敢也不能有其他的任何闪失。据说祖母哭得眼睛都瞎了,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我的父亲每次回家或上学,他舅家的男劳们都要轮换着护送父亲,父亲就是在这种特别的环境下完成了他在乾师的三年学业,养成了节俭、朴素、诚实、守信、忠孝的良好习惯。
父亲毕业后,被分配到普集街柳林村小学教书,全家人欣喜若狂地像过年一样高兴,人老几辈都把黄土地翻来覆去地耕作,没出一个吃国家饭的文化人,是父亲为爷爷和祖母争了这口气,也让爷爷和祖母心里感到慰藉和心宽,杜家终于出了个跳出农门端上了国家这个饭碗的人了。听村里的老人讲,爷爷那时高兴的逢人便说:“我这碎娃子真是我家的顶门杠子!”那时父亲已经十七岁,十七岁的小伙子参加工作,在外全靠自己单打独斗,顽强拼搏,勤学苦练,他所在的学校是当地村民在庙堂的基础上用土坯和泥盘了几个泥墩子算作学生的课桌。夏天还好说,父亲就抱些柴草铺在教室外的大树下,和本村的人们在树下乘凉。到了冬天,父亲的罪就来了,他除了给学生上课,还要利用放学时间用树枝围墙,因为学校连校长只有三个人,他年龄最轻,好些粗活重活脏活累活都是他干,凛冽寒风将父亲的双手吹冻得又粗又肿,像玉米面蒸出的黄黄馍,起明发亮,一见冷风,就裂开一道道血口子,真是目不忍睹。
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因手背裂口子停止课外劳动,停止在黑板上用粉笔为学生画画写字,再疼他也坚持了下来。
时隔两年父亲结婚了,母亲在家侍候着多病的爷爷和祖母,父亲在外辛苦地工作。可怜的母亲年纪轻轻就因一场大病而不能生育,这个家庭才有了我的故事,我的到来和出现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快乐与欢笑,但同时也给了父母亲无尽的煎熬与压力。如果说爷爷祖母的相继去世和母亲的大病,让父亲在伤心难过中学会了坚不可摧的毅力与勇气,那么,他在抚养我成长时表现出顽强的耐性和韧性,无不透露出他对家庭的负责和对我的挚爱。在那物资匮乏缺吃少穿的年代,父母亲为了将我这个生下来只有三十天就抱回家的婴儿喂好喂饱,抚养成人,可谓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回想起来,我只有哭喊苍天对父母不公,为何让他们早离人世?更感激二老给了我今天的这身荣耀。为了养活我,两个苦命善良的人儿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受苦终生。父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衣服总是补丁摞补丁,为了节省开销,他将闲时在地里拔下的野菜用开水煮熟,然后,将从家里拿的玉米馍泡在碗里,调些盐醋就着吃,就是用这一分一厘从嘴上省下来的钱除了给我买炼乳,买饼干,买白糖外,还要为母亲买药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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