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队长,和被他性侵的老妇人(14)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吴怀秋说,于免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开会的时候吼他一句,他就不作声了。他身高只有1米5左右,被保安队同事起了一个绰号,叫“矮子”。但是当老年、女性、体力劳动者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足以让陈淑芬在权力结构里保持缄默,使他敢于对她进行连续三次性侵。
事情过去近两个月,陈淑芬仍然不敢直接说于免的名字。讲述经历的两个半小时里,她反复发生四五次惊颤,往往是肩背突然耸起,浑身僵住两三秒,然后才慢慢舒缓下来。她流着眼泪,想要讲述,她说伤口好痛,小便的时候也好痛。仿佛把痛苦说出来,记忆里的痛感才会离她远一些。“不能和别人说,不能和子女说。”她说。“平时我没哭出来,心里天天哭嘞。”重复了好几次。
作为儿子,刘志在母亲接受采访的时候,会选择主动回避。而刘芸,可能是整件事情里最悔恨的人,对于母亲的痛苦,她会产生一种类似于被锐器刺痛才会出现的退避反应。她难以直面母亲肋骨处的伤痕,也在母亲回忆被侵犯的具体细节途中要求打住。在采访里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在每次被侵犯后都想过一死了之,想到子女才忍了回去。那几秒,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脆弱地哭了。
他们并非不愿了解,而是不敢了解,日夜在自责中苦熬。采访结束的那天夜里,送母亲回家后,刘芸瘫坐在车后座上,她轻声说:“好的,是知道了真相,不好的,也是知道了真相。”一直想保护母亲,不想让她受到二次伤害,但所有的一切,似乎把陈淑芬变成了一座新的孤岛。
她瞥见过那种从母亲身体里溢出的痛苦。
第二次报警之后,有一天大家一起在家吃早饭,刘芸看到母亲给父亲把筷子、碗都准备得好好的,连饭也都盛好,只等他过来吃。这是此前从来没有过的,父亲什么也不知道。他觉得开心,但也意识到了反常,对陈淑芬说:“我又不是耐不活(做不了)。”陈淑芬没有说话。
是刘芸接了,她说:“妈妈对你好还要不得啊。”这件事情,她记得好清楚。
这些没有留在身体上的伤口永远无法真正复原。它们会愈合,会结痂,但还需要等待很长时间。
(应采访对象要求,除朱丹、黄长、谢伟外,其余受访者均为化名)
南风窗记者 赵佳佳 马拉拉 发自湖南长沙
值班主编 | 黄茗婷
编辑 | 谢奕秋
排版 | 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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