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压抑与兴奋互搏的味道，香港30年前风雅往事(3)

香港不爱掩饰迷信、贪吃和多情。
宁做真小人，
不做伪君子。
说回玛丽阿姨和我妈，她们两个越来越好，一起等电台里甄妮的歌（30年前乐坛女神，《志明与春娇》KTV里唱的《最后的玫瑰》就是她唱的），结伴吃猪肝…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玛丽阿姨就做了我的干妈。“香港不叫猪肝，叫猪润。”妈妈一遍遍提醒我，因为香港人喜欢吉利，连肝和干枯的干一样，都要换。第一次就连着说了两遍，我不耐烦：那我不是不能叫干妈，叫润妈？妈妈恨不得捂住我的嘴：要叫契妈。还有，你干妈有一个小儿子，“干弟弟”不好叫的哦，只能叫“契细佬”，更不能自己胡乱发明，“契弟”那是骂人的话，千万不可以说。
好复杂，还是不要见了吧。
可偏偏干妈待我真细心，长命锁就送了两个，说非得百日之前戴银，百日之后戴金。导致我现在对金银还有一种“恋奶”似的情愫。反正记事后我只见过她一次，妈妈说必须要见的。
干妈的普通话全靠猜，但是英文很好。记得第一次到香港旅行的时候，她带我去吃过生记清汤牛腩面家，香港排名第一的米面粥，依稀记得那天我们吃的是猪肝鱼腩粥（鲩鱼），聊的话题是内地在重播的香港83版《射雕英雄传》。

说来也巧，后来我去港大读研究生，得知早前有个已经过世的中文系学长声名远播，叫黄霑（香港叫霑叔，和金庸、蔡澜、倪匡并称“四大才子”），他就是《射雕英雄传》主题曲词作者。
他有事没事最爱公众场合亲张国荣，比他毕生挚爱林燕妮都多。一个男人夸另一个“眉目如画，面如冠玉，是是造物者的光荣...”粘腻程度真的很令人发指。这让我相信，男人之间也可以有柏拉图式爱情的。
我平时不爱研究霑叔写的《铁血丹心》和《我的中国心》，对他的林燕妮和小黄书《不文集》倒是很有兴趣。很多人曾认为这书污秽不堪，黄霑却以此为傲，说他，“没人愿意拿自己招牌写这种书，但是我敢，说实话，有些人做的事，恐怕比书上所写的要龌龊百倍。”借用《随园食单》袁枚的原话就是“惜玉怜香而不动心者,圣也:惜玉怜香而心动者,人也:不知玉不知香者,禽兽也。人非圣人,安有见色而不动心者?其所以知惜玉而怜香者,人之异于禽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