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消失的那一夜(4)

2024-06-17 来源:飞速影视
一点多才回家的叶锡东睡了一个好觉,他就这样消化了“人生中最沉痛的打击”。“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小时候班主任经常给家长说,你家这小孩,痛不过一天。”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想法,彼时不敢对外界说——他甚至认为被关停也可以变成一件好事。
因为那时候,即刻已经走入了他眼里最差的时刻。“就像站在一个小土坡上,如果你没找到飞上另一座山的办法,那随便迈一步,都是在走下坡路。”叶锡东说。
用户注册数据、活跃度在涨,可以归因花了很多钱做投放;品牌知名度在涨,可以归因冠名了一些影视综艺;公司在扩充团队、制定规章制度,也可以归因融了资、要成为C轮公司的模样。
但真正能落在产品本身带来的增长有多少呢?公司近200人都扑在一个百万日活的小产品上修修补补,没人能真正回答这个问题。唯一明白的是,即刻还只是在小圈用户中“自嗨”,没有破圈,也还没有足够破圈的产品刺激点。一个百万日活规模的产品,还不足以称作互联网秩序中的破局者。
“即刻被关停,作为投资人我内心没有太多波澜。因为从投资角度看,如果一个产品保持200万日活不增长的话,其实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对于即刻产品的思考,我始终往未来看。”汪天凡告诉记者。
叶锡东当时有意识到,即刻的第一火箭天花板就是日活200万用户,以至于后来的投放用户并不契合,但掉头并没有期望的那样干脆。
最悲观的情况或许是,除了用户的惋惜,即刻的突然消失并不能给整个互联网发展历史留下什么。
2019年中旬的即刻,已陷入创业产品公司最容易陷入的窘境中:不知道怎么前进,也不知道怎么放弃——他在学习从一个产品大管家,变成一个公司的CEO,同时,他要带领团队学习如何组织化运作,但不丢失创业最初的内核。
事实上,多数即刻员工是从用户转化而来的——即刻本是一款因为热爱而聚集的产品团队。
2015年,叶锡东和他几个朋友从谷歌辞职回国,和五个他认为非常适合一起创业的工程师大牛一起创业。他们从第一天起,就想做最酷的用户产品。叶锡东从家里拿了200万启动资金,在五角场租了个小房间,对面是洗脚房、旁边是理发店。起点是那么简陋。
连几个月后,真格基金徐小平见到叶锡东,问他出让多少股份时,他还不知道天使轮应该报多大比例,“当场掏出手机Google了一下”。
2016年即刻去苏州团建,为了消磨两小时的车程,一位后端工程师开发了一个插件“撤回尾巴”:在微信上撤回一条消息时,显示会自动变成“xx撤回了一条消息,并亲了你一下”。他将这个工具推到了即刻产品里,结果突然火了,短时间里积累了几千万的阅览量,连续两天占据微博热搜榜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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