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番（甘肃民勤）何氏家族纪略及字辈初考(18)

翼城有名望的人撰写了《烈丈夫传》，以流传后世；使后来之人凭吊古人而景仰芳行烈迹，那么何公虽死而实际上没死啊！
…………
总之，只有何公所处的地位是最困难的。孤独的一个人，没有一天处理政事的权力，只是以诚信、仁义作为联系的纽带，而把大家的心连结在一起，使少数被迫逃亡的百姓求得留存，被置于死地的百姓得到活命，这是人们最畏难的；何公却能使百姓得到其恩德，诚信使人们信服，比寻常人高出万万倍，如果不是贤才能做到这些吗？到后来，血战疆场，奋不顾身，殒命于当时危难之中，成为天地间功业显赫的大丈夫。千年之后，依然威风凛凛气概昂扬，翼城人哪里能不逢时过节祭祀，世世代代顶礼膜拜呢？
到今天，事情经过了30年而没人写成传记。康熙十七年秋天，知县陈应富大人访求有关文字资料及熟悉佚文掌故的人，以表彰死去的忠烈。幸运地访寻到我的同年好友袁锵珩先生，由他率领子弟们，对何公的事迹尽心删改润色，使其文字尽善尽美，改换传记的名字为《河干烈》。这些表彰英烈的深厚美好情意，大概也同久历岁月之后世人被感动的心情一样吧？何况，像何公这样有操守有威严的烈士，假如没有洋洋洒洒的文章，宣扬于天下，后世的忠义之士，用什么鼓励教导他们？我世代居住在翼城的乡野，何公的事迹至今历历如在眼前，数说犹如昨日。以往我称赞何公的浩然正气，今又感激知县的高尚风操。书已告成，文章写得很好；因而我十分赞赏乐于宣扬，不辞烦劳写了以上这些话放在篇首，以尽其意。后世有知道何公事迹的人，也可以研究那个时代的情况。
这篇序言正是上官位的作品。前面曾提到过他。
除此之外，当时，山西翼城的百姓还专门立了一块碑，名为“何二翁保守全城、护救阖县功德碑”。此碑碑文注明为“赐进士第巡按江南等处监察御史邑人松莪上官位顿首拜撰文”。如今读来，让人动容。内容如下——
何二翁，讳斯盛，号际韶，陕西甘肃镇番卫世家。勋著秦邦，为明时山海总督标下钦依督司。顺治五年，胞兄何老父母奉命来莅兹土，公随任辱临敝邑。顺治六年三月，内贼犯境，蹂躏东南一带。我公南征东拒，执获许多首级，生擒许多逆谋，夺回许多骡马，已操全胜之局矣。继而，南常乡告急，贼集草束，距城头咫尺许，数千性命指顾间耳。公跃马救援，始闻风而逃，令阖邑肖像祀之。
至本年七月十六日，陡遭贼党七八万蜂拥桐城，凡九昼夜，殆哉岌岌乎！阖城之人手忙脚乱，几以城与敌。幸邀我何老父母署玉同心，首为倡率。九昼夜目不迷睛，夜不解带，食不及咽，极力捍卫之。犹恐仓惶失措，人心滋惧，寓从容于危急之中，缓颊以谕曰:“有吾斯盛，可恃无恐。此身可捐，此城必不可失。”与士卒歃血苦盟，以矢天日。于是，众相鼓奋，始敢明目张胆。或矢石交加，或火炮相击。一处有衅，必请公御之。彼时，非无架云梯以图城者，非无负锨镢以握城者，又非无群贼乱呼曰“此处已上”，饰词以摇动守城之人心者。而公色象不变，大约击死者千有余贼，而贼党始废然返矣。噫，倘非我二公大有臂力，大有智谋，大有胆略主持者，效死勿去，窃恐城破之日，盈城被杀，妻女被掳，残辱尚忍言哉!且不止此也。国法森然，失城者必有一冼，恐玉石又难分也，后患其奈之何!言念及此，何日忘之!